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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第2页）

再次醒来时周围一片漆黑，甚至当他们穿行在威尔特郡的乡间时，天色也不如此刻这么黑。没有一束光芒，或者任何屋舍的模糊轮廓。

车门打开了。&ldo;哈利。&rdo;

他抬头，德拉科站在那里，伸出一只手。哈利犹豫片刻，握住。他站起身，离开了雷诺，紧跟着德拉科。

他们伫立天空中央，他想至少有一会，他的心跳漏了节拍。那一刻他感到眩晕。夜空繁星点点，任何时候德拉科都会迈入空中，拉着哈利登上那些星座，朗朗星云，还有被星光划破的云彩。许久，他小心翼翼地握紧德拉科的手，好像一松开他就会掉落。

德拉科目光越过他的双肩，冲他微笑。哈利谨慎地踏出一步，与德拉科并肩而立，那时他留意到几乎没有星星的倒影投射在浩瀚湖面的静水上。群山耸立在湖的四周，犹如浪峰，即使现在‐炎炎盛夏‐他还能望见最高山巅处积雪的灰白浅影。哈利一时以为自己站在世界边缘，破碎清冷的黑暗滚滚延伸，直到天陆合一;森林，山谷，修长弯曲的月轮，似乎在他心里达到某种平衡。

&ldo;我们在哪?&rdo;哈利最后问。

&ldo;斯诺登峰。&rdo;

听起来像童话里出现的地名，哈利想，某个传奇地域，或者另一个世界的恍惚国度。哈利盯着湖面，星星缀着微弱光芒。一颗流星划过夜空，留下一道淡淡轨迹。

&ldo;我来过这里，&rdo;德拉科突然说，&ldo;当我被困在过去时。&rdo;

哈利的心跳又错了一拍，他长久地屏住呼吸。德拉科从不谈及他被困在过去的时日，一次也没有，哈利也不曾问起‐‐就像他的朋友们从不提及战争。这种往事和回忆应该被遗忘在某个角落，再不提起。哈利意识到他仍然握着德拉科的手，但他不敢松开，担心这样德拉科会再度陷入沉默。

&ldo;霍格沃茨，&rdo;良久，德拉科说，视线凝固在模糊远山上，眼睛由于回忆而眯起，&ldo;那是我终结的地方。我不知道父亲如何计划，但那里正是我的终点，霍格沃茨。&rdo;他停顿了一下，&ldo;1965，我父亲从那一年就开始参与了。&rdo;

三年，哈利思索，漫长的三年。

&ldo;我没意识到自己被分化了，起初没有。我以为我死了，像个鬼魂，因为没人能看见或听见我。我失去了触觉。然后我一直看到幻象‐陌生的重影，我能同时看见两种影像‐接着我明白自己在同时目睹过去与现在。&rdo;德拉科长久地静默，凝望森林山谷。&ldo;这快把我逼疯了，犹如两个人在我脑海里交谈，所以我离开了。我想找个一切不变的地方。&rdo;德拉科伸手掠过眼前景致，&ldo;这里是我印象中最符合的。&rdo;

很长一段时间，他们沉默，并肩站着，星光依稀闪烁。哈利感觉他在御风而行。

-

下一段路程，哈利驾驶，德拉科翻找地图集。哈利向他道谢。

&ldo;为什么?&rdo;德拉科疑惑不解。

&ldo;当然为了带我去斯诺登峰。&rdo;

&ldo;哦，&rdo;德拉科翻了一页，&ldo;你说你的麻瓜亲戚从不带你四处逛。也许我们应该冬季再去，你能观赏雪景。&rdo;

有那么几秒，哈利屏住呼吸。他注视德拉科，想起自己在驾驶，他马上将目光重新集中在路上。

也许我们会返回。

车灯划破黑夜，路的两侧是威尔士橡树，树杈招摇在上空。

&ldo;我从没去过国家公园。&rdo;哈利说，好奇这些树有多古老，他听说橡树能活两百年。&ldo;但我保证这儿比不上斯诺登峰。&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