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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第2页）

在他最初被黎翡抓走，连惩戒和喜怒都被冠以另一人的名字时，谢知寒无法不迁怒于他。

&ldo;似乎有过。&rdo;谢知寒道，&ldo;如今也没有了。有时还会觉得……剑尊阁下，你有些可悲。&rdo;

&ldo;可悲?&rdo;无念的视线凝滞在他身上。

谢知寒坐了起来。他身上穿着一件没有系好的单薄内衫，肩头披着黎翡的深红色外衣。这种浓烈的颜色更加衬托出他褪去颜色的银眸。

&ldo;难道不是吗。&rdo;谢知寒道，&ldo;你纵容她对你做的一切，引导她依赖你、信任你。可却只敢以知己好友的名义得到她的陪伴，连坦白直言的勇气都没有。&rdo;

无念静默地注视着他。

&ldo;剑尊阁下一定有无数机会，教黎姑娘怎样是知己，怎样才是爱侣。&rdo;他轻轻地道，多日劳累的嗓子有些沙哑，像是被砂纸细微地磨过一样，&ldo;但你却没有仔细地告诉她。是畏惧吗?怕她对待其他朋友的态度，跟对你是一样的，所谓的&lso;绝代双骄&rso;，不过是世人多疑的杜撰。无念剑尊，你怕得不到她，反而会失去她。&rdo;

&ldo;你想起了多少?&rdo;无念忽然道。

&ldo;没有多少。&rdo;谢知寒咳嗽了两声，他的长发铺落在深红外衣上，漆黑的发丝遮盖住黎翡衣服上暗金花纹，&ldo;这不是我通过秘术想起来的。我只能得到回忆的画面，不能读到你的心。剑尊阁下，这是我猜的。&rdo;

无念笑了一下：&ldo;你猜得很准。&rdo;

&ldo;原来你也承认。&rdo;谢知寒轻叹道，&ldo;一生孤寒的剑修，本应用剑斩去一些烦乱神思，所有阻碍，一心破之，这是你在剑阵书谱上写到过的。可事到眼前，你的剑却迟钝不堪，连坦诚心意的勇气都没有，又何谈修为突破、登临造化。&rdo;

&ldo;那不只是坦诚，&rdo;无念的态度反而很温和，&ldo;大抵，也会是一次诀别。&rdo;

诀别……

谢知寒忍不住想起他的诀别。在材料逐渐集齐、指日可待的某一天，黎姑娘就不再有他这么……这么脆弱的玩具了。

&ldo;人在面对诀别的时刻，都会胆怯的。&rdo;无念看着他道，&ldo;她是魔族，魔族不与外族通婚，你不清楚吗?想要让她跟我双修，只需要一些哄骗和引导，可是想要让她与人两情相悦，即便是走遍九天十地，我也没有寻出一个可行的方法。&rdo;

&ldo;你总该试一试……&rdo;

&ldo;要是她不愿意，连我此前苦心经营的关系，也都要失去了。&rdo;他说。

谢知寒稍微沉默，随后道：&ldo;你的剑钝了，心也空了。&rdo;

无念很平静地看着他：&ldo;那你呢。&rdo;

谢知寒怔了一下，他伸手拢住肩膀上的披风，垂下眼帘：&ldo;我?&rdo;

&ldo;你是我的转世，没有人会比我更了解你。&rdo;他说，&ldo;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也在恩师坐下修道习剑，半生疏远人烟，只会为苍生大局着想，几乎没有私欲。九如对你很好，这是因为你很像最初的我。&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