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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屿辞是知道陆家骏的,他是学校的纪检,每天的午间休息或者是下午的眼保健操,他都要挨个班级的巡逻,检查每个班级的学生有没有按照学校的规定按时午休,又或是做眼保健操。
他几乎每次都能逮到他,原因无非是这小子有些难管,午休倒是睡得乖巧,就是眼保健操从来不会做。
逐渐的,他对他慢慢变得熟悉,如今是叶盛宁亲口告诉他,陆家骏是她的弟弟,他怎么也想不到。
不过倒是让他回忆起往日的某些细节来,能准确的对上。
但他们一个姓叶,一个姓陆。
程屿辞察觉到什么,考虑到这或许涉及到了女生的生活隐私,他并没有想继续问下去,可叶盛宁已经告诉他了,“我爸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我和他是重组家庭的孩子,他是我继弟。”
她抿唇,有些紧张的抠着手指,小心翼翼的说道:“对不起啊,没跟你们说这件事。”
是因为她害怕。
那些在浠水高中被周围人戳着脊梁骨讽刺的场景还历历在目,她很怕会再一次因为这些不好的东西失去朋友。
她从来都没有拥有过真正意义上的好朋友。
直到来了临川这座城市,她遇见了很多很好的人,她不舍得。
叶盛宁的一整颗心都略显慌乱,纤细的眼睫轻扑颤着,像蝴蝶脆弱的翅膀。
直到程屿辞的声音出现,像一支强有力的镇定剂,让她从一而终的安心。
他依旧是那副松弛懒散的样子,语气也松散平常,给人一种这压根不是事儿的感觉,“这有什么的,你没必要跟我说对不起。”
她微怔,感受到无形的春风拂过那片无人踏足的阴霾。
心悸得明显。
她望向他的目光,看到了那漆黑澄亮的瞳孔里,一种何为眷恋不舍的模样。
少年跟她说:“叶盛宁,你不用对不起任何人。”
秋寒露重,在这样冻人肌骨的天气里,高二年级迎来了本学期的第三次月考,叶盛宁发挥超常,第一次挤进班级前二十,但不幸的是,坐在窗户边考试吹够了冷风,第二天一早起床,头重脚轻,鼻塞咳嗽。
她戴了口罩去上学。宽大的口罩罩住她半张脸,只露出一双眼,显得那张脸蛋更为清瘦娇小。
咳嗽让她的嗓子也跟着发疼。
林嫣然担心她,一张脸忧心忡忡。
叶盛宁让她不要太担心自己。
林嫣然却说:“你生病了我能不担心吗。”
她的话让叶盛宁心底发软,鼻尖酸涩,她又重重的咳起来。
生病确实让人提不起来精神,叶盛宁用两团卫生纸堵住鼻子,张唇用嘴呼吸。她整个人身子都蜷缩着,像只畏寒的小仓鼠,纤长的眼睫轻颤,微遮的瞳孔里,是苍白和难受。
她蔫耷耷的看着桌上摊开的练习册,没精没神。
生病确实不好,她感觉自己的脑子都快要锈掉了,平时能够心平气和的对待这些练习题,现在看着,却只剩满眼暴躁。
她索性将练习册合上,脑袋枕着胳膊,闭眼。
这次考试完,韩明珠又安排了一次位置更换,但只是左右平移。叶盛宁和程屿辞不在坐到教室中间的黄金位置,而是更靠窗户一点。
而此刻的窗户为了通风,正大剌剌地开着,凉风刺骨的吹进来,叶盛宁闭着眼感受到冷意,下意识往胳膊里缩了缩。
她意识混沌,恍恍惚惚的听见班级里的吵闹声,有大笑的,有八卦的,她有些听不清楚。
她甚至还听见程屿辞的声音,那么近那么远。
他在跟段斯昂说话。
段斯昂:“你关窗户干嘛啊,教室里很闷的。”
程屿辞:“我冷。”
段斯昂:“今天又降温了,谁让你不多穿点衣服。”
程屿辞:“不知道,没看天气预报。”
段斯昂:“你就嘴硬吧。”
模模糊糊的声音,让叶盛宁听得有些不真切,但她能感受到,程屿辞正在朝她靠来,然后坐在她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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