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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国王陛下的一天（第2页）

>真正的火焰，往往始于一句歪歪扭扭的句子。

>继续写吧，我们都在等你开口。

信折好，夹进一本《民间童谣集》里，准备下次托驴车带回风语村。

出站后，他绕道去了老城区的孤儿院。这是他母亲生前工作过的地方，如今由一群志愿者维持运转。院子里，十几个孩子正围成一圈，练习一段自编的舞蹈??动作毫无章法，有人跳踢踏，有人模仿鸟飞，还有个戴眼镜的女孩蹲在地上打节拍，嘴里念着数字诗。

“这是我们新创作的《不合拍舞》！”一个扎辫子的小女孩跑过来嚷道，“老师说正规演出要整齐划一，但我们偏要乱七八糟！”

暴食之笑着鼓掌：“这才是真正的艺术。”

院长李阿姨走出来，手里拿着一封信。“刚送到的，写着‘交予暴食之，亲手开启’。”

信封没有邮戳，材质像是某种军用防水布，边角磨损严重。他拆开，里面只有一张微型胶卷，附着一行打印小字：

>来自地下第十三号资料库

>内容涉及“环形之始”起源真相

>触发条件：当首个非注册儿童写出自由诗

他呼吸一滞。母亲曾提到过这个传说中的资料库??据说是第一代反抗者埋藏的记忆坟场，只有通过特定行为序列才能激活坐标。而那个“首个写出自由诗的孩子”，正是林小雨。

当晚，他在“杂音工坊”地下室架起投影仪，将胶卷内容投射到白墙上。杰里夫、多年、几位核心成员围坐一圈，屏息凝神。

画面起初模糊，随后显现出一座巨大圆形建筑的内部结构图，中央是一个悬浮球体，标注为“集体意识共振舱”。旁注写道：

>“环形之始”并非诞生于政府，而是由上世纪末一群社会心理学家秘密组建。

>其初衷是消除战争与冲突，方法是通过声波调频技术，引导全民进入“和谐共感状态”。

>实验初期成功降低犯罪率92%，但代价是创造力归零，个体记忆模糊化。

>当局本欲终止项目，却发现已有超过六千万人产生依赖性神经联结，无法脱离系统。

>于是，“环形之始”转为隐蔽控制模式，以教育、媒体、医疗为通道，持续压制“差异信号”。

接着出现一段视频片段：一间密闭实验室里，数十名婴儿躺在透明舱内，头顶连接着细密导线，耳边循环播放单调音符。画外音是一名研究员的日志录音：

>“第号实验表明，若从出生起屏蔽所有‘非标准情感表达’，个体将终生无法识别愤怒、悲伤以外的情绪。这意味着，他们不会质疑，也不会爱。”

>“我们称之为‘纯净心智计划’。”

>“可惜……有个女婴在第八个月时突然笑了。不是程序设定的那种微笑，而是……真实的、不可预测的笑。她后来被送走了。但我们查不到去向。”

暴食之猛地站起，心跳如鼓。

“那是我妈。”他声音发颤，“她跟我说过，她是被一家福利机构收养的，亲生父母‘因言论问题失踪’。但她从小就会做梦，梦见彩色的雨……这不符合‘纯净心智’的标准。”

多年握住他的手：“所以你母亲不仅是第一个觉醒者，更是第一个突破系统封锁的生命信号。她的存在本身，就是‘环形之始’失败的证明。”

杰里夫盯着屏幕，脸色铁青：“而现在，他们怕的不是我们散发宪章，而是怕越来越多的人像你母亲那样‘不该笑的时候笑了’。”

寂静中，暴食之缓缓走到墙边，取下那幅由身份卡拼成的巨大拼贴画。他从中抽出一张泛黄的卡片，上面印着编号“PX-0”，照片是个襁褓中的婴儿，眼神清澈，嘴角微扬??正带着那种“不该存在的笑容”。

“我要找到其他幸存者。”他说，“所有在‘纯净心智计划’中逃脱的孩子。他们散落在十四亿人之中，也许早已忘记自己是谁，但他们体内一定还藏着那道最初的裂缝??能让光透进来的地方。”

计划就此启动。他们成立“寻笑小组”，利用各地“杂音驿站”网络收集线索：某个小镇有位画家总梦见婴儿舱；某位老兵的女儿天生对音乐异常敏感；一位乡村医生记录过多名儿童在五岁时突然开始创作诗歌……

每一份报告都被标记在墙上地图上，渐渐连成一片星图。

与此同时，镇压也在升级。

三天后，北境传来消息：驴车图书馆在穿越检查站时被截获，吴岩被捕，十二个学生集体绝食抗议。

同日，三座城市的“方言之夜”遭突击取缔，参与者被强制进行“语言矫正”。

电视新闻开始滚动播报：“近期出现多起精神失控行为，专家呼吁加强情绪监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