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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息传出,举国哗然。
有人讥讽这是叛道之举,也有人好奇前往。更有紫袍祭司暗中派遣刺客,誓要阻止仪式举行。
第七日清晨,阳光破雾。
来自各地的人陆续抵达书院外。有农夫、商贾、老兵、寡妇、流浪儿……他们带着写满心愿的纸条,却依约不言神名,只是默默将纸条投入碑前火盆。
火焰熊熊燃起,灰烬升空,化作漫天飞舞的蝶影。
林昭站在高处,手中牵着阿芜。
女孩仰头看他:“先生,这就是你说的‘另一种可能’吗?”
“是。”他点头,“他们可以许愿,但不再需要神。他们的痛苦依然存在,但他们要学会自己背负。”
话音落下,野葵花第三朵花苞悄然绽开。
没有神光万丈,没有天地变色。
只有一朵淡绿色的小花,在春风中轻轻摇曳,花瓣如嫩叶般柔软,蕊心闪烁着一点萤火般的微光。
它不开作“无色之焰”,而是开出了一种前所未见的姿态??**拒绝形态**。
就在这一刻,全国范围内,所有曾参与祷告之人,脑海中同时响起一声轻语:
>“不必。”
不是命令,不是诅咒,也不是神谕。
只是一个温柔而坚定的否定。
随后,紫袍祭司团所在圣地的神像,齐齐崩裂;各地庙宇香火尽数熄灭;北境幻阵中的伪容器陶罐,自行粉碎,释放的最后一道灵波竟是孩童笑声。
而阿芜,只是笑着摘下一片花瓣,夹进画册里。
“先生,”她说,“明年春天,我们多种些花好不好?”
林昭蹲下身,抱住她,久久不语。
他知道,这场战争没有胜利者。
也没有失败者。
有的只是延续??一种新的可能的延续。
从此以后,当人们再想推举某个孩子成神时,总会有人提起东岭书院的那个春天,提起一朵不开作神火的野葵花,提起一个只想看看夏天的女孩。
然后,他们或许会迟疑一下。
然后,他们或许会说一句:
“算了,让她做个普通人吧。”
风起了。
桃树落英缤纷,覆满石碑。
那无字碑始终未刻一字。
但所有人都知道,上面写着:
**不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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