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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盼十分恼火,手一挥:“射箭,把他赶回去!”
人的语言都是艺术。
射箭是为了“把他赶回去”,不是“杀了他”。墙上守军心领神会,箭射得稀稀拉拉的。
将军抱头跑回叶家大营。
“他留手了。”将军道,“他不敢下狠手。”
若下了狠手,当场射死将军,又或者当场杀了将军的妻儿老母,就是另一种选择。
高盼没这么做,就暴露了他的内心,在给自己留退路。
现在不降,一是不能降得太容易,掉价;一是还盼着峡州军过来解围。
“他想得美。”叶碎金道。
劝降是攻城前的标准流程。流程走完了,开打。
“时间不多。”她道,“若不能抢这个时间,后面就辛苦了。”
十郎摩拳擦掌:“我瞅城上的人根本没有想战。”
十郎说对了。
高盼自己都首鼠两端,就更别指望下面的人了。
守将都懂了他的心思。守将也不想拼命。尤其是,城外打出了大晋王师的名号,特别给人心理压力。
人的内心里,都是敬畏皇帝的。
这里的每个人都出生在皇权之下,若有个皇帝在眼前,不管是哪个皇帝,总归是个皇帝,人们就下意识地要跪。这刻在了骨子里。
所以,别到时候高盼最后降了还有官做,他们却命丧城头。别的男人娶了自己的老婆,睡自己的炕头,打自己的儿子。
不划算。
叶碎金这边降将一时还不能用,都先软禁看管着。
但兵是能用的。
若没有家国大义的信念支撑,则这个大人与那个大人争地盘,其实兵们是不在意谁赢谁输的。
只要军饷还能照发,别克扣得太厉害就行了。
叶碎金先驱动降兵攻城。
城上城下,都有熟面孔呢。箭都射得稀稀拉拉。
上面的人喊:“你别上来,上来我捅你。”
下面的人道:“我不上后面的人就捅我了。他们可是王师,王师!”
后面自然就是叶家军。叶家军是真捅人,也不心疼。
如此,攻了两日。第三日,城门开了。
原来是高盼逼着守将立军令状,要死守到峡州军到来。
但守将不想死。非但不想死,还想立功。树挪死但是人挪活呀。
有这个想法的不止守将一个人,几个将领一拍即合。
把高盼给绑了,开城门献给了叶碎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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