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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戈和铁马看上就二十来岁,一身仆从的打扮,沉默得如同空气一般。
任勤迎上来,礼数周全地揖礼。
“家父今日在城里照料茶寮。里君找家父有事?”
冯蕴还礼道:“有桩小事想要拜托先生。先生不在,那改天见面再说也是一样。”
任勤道:“我会转告家父。”
冯蕴谢过,驻足看了片刻任汝德的房子。
但直到她离开,金戈和铁马也没有抬头看她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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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早间,任汝德便找上门来。
“犬子昨夜回茶寮,说里君有事找任某,不知有何指教?”
冯蕴将屋里的人都屏退下去,这才对任汝德道:
“一是村学的事情,想和任先生商量下,学堂起几间,多大见方才合时宜,今日在量土方,任先生要得空,同我去实地看看。”
任汝德无不应是,“听里君之意,尚有其二?”
冯蕴低头饮了口茶,眼圈便红了大半,看上去有些伤感。
“此事多有不便,我昨日冲动开口,回家已然懊悔……”
任汝德见状,拱了拱手,“里君但说无妨。”
冯蕴叹口气道:“我说了任先生可别笑话我。还有,无论帮不帮,万万要为我保守秘密,切莫让将军知晓。”
任汝德心念微转,应诺不止。
冯蕴道:“我在台城有个好姐妹,从小便无话不谈。可惜后来她早早嫁人,我也随父到安渡上任,久不相见。今年正月里才听说她夫家遭了祸事,一家子老老小小十余口人,被贼人半夜闯入杀了个干净,她的丈夫也没了,只留下她和一个两岁的孩儿……”
又红着眼眶,看一眼任汝德。
“年前我托人打听,才知道她们孤儿寡母,被夫族赶了出来,娘家也不肯收留,日子过得艰难,可我去信石沉大海……”
任汝德心下顿觉不妙,硬着头皮问:
“不知里君要任某如何相帮?”
冯蕴苦笑一下,“我原想着任先生交游广阔,最是有办法的人,想请先生帮我找一个来往南北的客商,可以捎带两个人过来……”
任汝德沉默。
这女郎很会用他的话来攻他的心。
不帮,那他说大话,夸夸其谈,往后很难再被人取信。
帮,不是那么好帮的。
来往南北的人他认识,可告诉冯蕴,相当于将这条暗线暴露给她……
任汝德问:“里君想将这个闺中密友接到安渡?”
冯蕴微微一笑,“我知先生为难。此事,就当我没有说过,先生听过便忘记吧。”
任汝德沉默片刻,问道:“不知里君这位旧友,姓甚名谁,家住何方?待我去信,让台城的友人帮忙,照料一二可好?”
冯蕴摇摇头,“不说也罢,她所经历的苦难与旁人不同,若不能接到我身边,姐妹团聚,冒然找上门去,反倒为她惹来麻烦。”
任汝德没有应下,也没有拒绝,只说回去打听打听。
两人去了桃林,确定村学的位置和布局,冯蕴始终一副愁眉不展的样子。
任汝德看在眼里,次日便带来了好消息——
他有一个旧友叫魏礼,专事南北走货,手上有一个镖队,赚的是辛苦钱,但为人十分仗义,可以代为效劳。
又提醒冯蕴,晋齐两军在信州对峙,齐军眼下正在大量调兵,说不准哪天就爆发大战,要将人从台城弄到安渡,速度要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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