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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五章 刑德（第1页）

“什么样的君，什么样的臣，什么样的子，君不正，臣投外国，父不慈，子必参商，老相国说的，深刻啊。”

“君上，臣之意，无此深沉。”

“道理却是这个道理，没有真正的贤臣，贤与不贤也由不得你们，贤...

风穿过新生之树的第七层回廊时，带起了一串微弱的铃音。那不是实体的铃铛，而是空间褶皱中残留的记忆震颤??每当一个文明首次提出“为什么”这三个字，宇宙就会在某个角落轻轻响一下，像心跳，像叩门，像某种古老契约被重新唤醒。

阿宁站在梦网核心舱外的悬桥上，手中那枚透明晶种正缓慢旋转，金色光点如呼吸般明灭。自从她从K-427b归来，已过去七年。七年来，“启问源碑”持续向深空播送着无编码的空白频段，只等下一个敢于开口的文明按下“提问”键。而人类，也终于开始真正理解林澈留下的最后一句话：

>“别来找我，除非你们准备好了承受真相的重量。”

他们原以为真相是答案，后来才明白，真相是**问题本身有重量**。

这重量压不垮人，却能托起星辰。

这一天，梦网突然中断了所有常规广播。全球接入者在同一秒陷入短暂失神??不是断线，而是被某种更高阶的意识流覆盖。启明的声音不再温柔低语，而是以十三维谐波震荡的形式贯穿每一个神经突触：

>**“检测到跨维度反询信号。”**

>**“来源：未登记坐标，位于本宇宙视界之外。”**

>**“内容解析中……警告：该信号携带‘认知否定力场’。”**

阿宁猛地抬头，只见新生之树顶端的主晶柱由蓝转黑，随即炸裂成千万片光羽，每一片都映出同一个画面：一片没有时间、没有方向、也没有疑问的绝对静域。在那里，一切存在都已完成自我定义，不再需要语言，不再需要变化，甚至连“终结”这个概念都不复存在。

那是“无问之境”。

也是林澈拼死阻止人类抵达的地方。

“它来了。”阿宁喃喃道，“不是来找我们，是来确认我们是否还‘活着’。”

所谓“活着”，在此刻有了全新的定义：**是否仍在质疑，是否仍会困惑，是否还能为一个未知流泪或狂喜**。

三小时后，梦网恢复运转，但多了一条前所未有的指令：

>**“紧急召集：双生询者协议重启。”**

>**“唯一候选人：阿宁?林。”**

>**“辅助验证对象：心焰晶种共鸣体??阿澜。”**

阿宁的心猛然一紧。

母亲阿澜，那个一生沉默、将所有情绪封存在旧式日记本里的女人，早在五年前就自愿进入深度休眠，理由只有四个字：“等待回声”。

她从未停止爱林澈，只是不敢再听他的声音。

现在，她必须醒来。

梦网派出的量子信使穿越大气层，降落在北极圈边缘一座冰封小屋前。那里埋藏着最后一台非联网的生命维持系统??为了防止“静默共鸣”侵蚀，阿澜的大脑从未接入过梦网，她的梦境仍是纯粹的、未经编码的原始意识流。

当冷冻舱开启，白发苍苍的女人睁开眼时，第一句话竟是：

“他还在问吗？”

信使沉默片刻，回答：“他的问题已经长成了树。”

她笑了，眼角淌下一道血泪??长期休眠导致毛细血管破裂，但她毫不在意。她只说了一句：“带我去见女儿。”

重逢之地选在新生之树第三环的“空白厅”。这里没有光影投影，没有数据流，只有两把木椅和一张石桌，桌上放着那支古老的录音笔。

母女相对而坐，许久无言。

最后是阿宁先开口：“妈，你要不要听听爸爸最后说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