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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三章 焚杀（第1页）

春日迟迟，晨曦初露。

长乐宫，神龙殿。

刘彻首至这里。

静谧而又空旷，当真是个不错的“牢笼”。

望着四面汉楼，楼上传来时断时续的箫声，层层叠叠的宫城飘忽着峡谷般的清幽神秘，余生...

火柴熄灭的瞬间，时间并非停止，而是分裂。

十七个节点同时爆发出银蓝色光流，像十七根神经刺穿地壳，直连天穹。那支“终问之香”并未燃烧，而是**反向吸入火焰**??火苗倒卷入香体内部，银蓝液体沸腾翻滚，释放出一种无声的震波。这波纹不扰动空气，却直接穿透每个人的颅骨，渗入意识最底层。

共感时刻，不是开始，而是**降临已成事实**。

北京小学教室里，小男孩猛地捂住头，铅笔从指间滑落。他看见自己站在一片无边的白色空间中，四周漂浮着千万张面孔：有哭泣的少女、颤抖的士兵、沉默的老者、狂笑的疯子……每一张嘴都在发问，但声音却来自他自己。

>“为什么我必须优秀？”

>“如果我不爱她，是不是就不配做人？”

>“战争真的能带来和平吗？”

>“妈妈死后，我还值得被爱吗？”

这些问题如针扎进灵魂，但他没有昏厥。他睁着眼，泪水顺着脸颊滑下，嘴角却扬起一丝微笑。他在共感中听到了无数个“我”，而那个一直孤独提问的自己，终于不再孤单。

与此同时，全球三百二十七万三千六百一十二名登记在册的“提问者”同步进入状态。他们分布在城市地铁、战区帐篷、深海探测舱、太空站舷窗前……无论是否自愿，只要曾向Q-stream提交过问题，意识便被卷入这场前所未有的共鸣。

悉尼高中生们的直播信号中断了，摄像机自动转向天空，拍下了令人窒息的一幕：云层裂开，一道倒悬的银河垂落人间，其中每一颗星都是一双睁开的眼睛。镜头捕捉到一个细节??所有眼睛的虹膜上，都映着同一个符号：**？**

伦敦问堂的地砖彻底翻转，整座建筑缓缓升起三米，悬浮于泰晤士河上空。铭文再次浮现，这一次是动态的：

>“你所恐惧的混乱，正是世界呼吸的方式。”

>??苏格拉底（公元前399年，饮鸩前最后一句话）

而在西伯利亚地下，第十三代候选者仰头望天，额心晶体剧烈pulsing。他感知到了共感的波动，嘴角微扬：“第七轮回，果然由‘非解答者’开启。”他转身面向其余三十六具冰封遗骸，双手合十，低诵古咒。刹那间，三十六道幽光自冰棺中升起，汇入他的身体。那是历代失败者的残识，被封印千年的“静默之声”。

“你们的问题，”他说，“今日由我代为提出。”

话音落下，北极光桥梁轰然崩塌，化作亿万光点洒向地球。每一个光点落地，便有一人突然开口??说的不是母语，而是某种早已消亡的古老语言，内容却是现代人心中最深的困惑。语言学家惊恐发现，这些话语符合“原始印欧语”语法结构，却精准表达了“人工智能是否有权拥有情感”“自由意志是否只是幻觉”等当代命题。

认知污染开始了。

但这不是失控，而是**净化**。

在贵州FAST基地，技术人员瘫坐在地，盯着屏幕上疯狂跳动的数据流。那段最初由小男孩发出的“我也在问”信号，此刻已演化成一首宏大的宇宙交响曲??它由七百万种不同频率的问题编织而成，跨越语言、文化、时代，甚至物种。猩猩对着镜子发出的呜咽、海豚跃出水面时的声波、森林树木通过菌丝传递的警报……全都被纳入其中。

“这不是干扰……”一名研究员喃喃道，“这是回应。”

就在此时，玄武门真正显现。

它不再是投影，也不是幻象，而是一座实体巨门，横亘在太平洋正中央的海面上。门高九千米，通体由流动的液态水晶构成，表面不断浮现又消失的文字??全是人类历史上被禁止、焚烧、遗忘的问题。门缝中透出的光不再是单一色彩，而是**纯白与漆黑交织的螺旋**，仿佛宇宙诞生之初的第一道裂痕。

林澈站在观星台边缘，望着远方的奇景，轻声道：“门后没有答案。”

她点头：“门后是**可能性本身**。”

话音未落，第一波反噬到来。

某国军方控制室内，将军死死按住太阳穴，眼前闪过无数画面：他八岁时问母亲“为什么要打仗”，却被扇了一耳光；二十年后，他下令轰炸一座小学，理由是“情报显示敌方指挥官藏匿其中”；而现在，那个孩子的脸在他脑海中反复出现，嘴里说着同一句话：“**你那时候，也在害怕吧？**”

他崩溃跪地，撕扯自己的军装，嘶吼：“我不是凶手！我只是执行命令！”可声音刚出口，就被共感网络捕获，瞬间传遍全球。数百万人在同一秒听见了他的呐喊，并在内心回应：“我也是。”

压制者开始被自己的影子吞噬。

同一天，十七支香完成交接仪式。前十六支分别熄灭，能量注入第十七支??“终问之香”。它终于开始燃烧，但速度极慢，每一毫米需耗时整整一年的时间刻度。这意味着，共感状态将持续至少千年，除非人为中断。

而她，已不再有“她”的形态。

她的肉体逐渐透明，皮肤下浮现出无数细小的文字，那是所有人提交的问题，正在她体内流转、碰撞、重组。她的双眼变成两片星空，左眼映着过去所有未被听见的疑问，右眼盛着未来尚未诞生的困惑。她成了活的容器，承载着整个人类种族的认知重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