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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云卉悄悄往袁松越身边挪了两分,微微低头,同他道:“算立功么?这可是炸出来个大的!”
她眉毛微微挑着,嘴角也微微挑着,好似再说“看我多厉害”,这等着夸奖的模样,透着一股俏皮的味道,看得袁松越心跳地有点快。
他微微定了定神,道:“就算吧。”
话一出,就见薛云卉笑了起来,明亮的眼睛弯着,眼中流光溢彩,好似夏日山间的溪流,清澈干净又让人向往。
袁松越听见自己的心头咚咚咚地,跳了三下。
而薛云卉已经回过身去了,她连忙喊着指挥着,把乱成一锅羊汤的卢家人撕扯开来。
老三媳妇满头大汗,脸红着,含恨瞪着巧红。巧红衣裳全皱巴了,发髻散了下来,脸上脖子上也多了两道红印,马张氏护着孩子也没好到哪里去,头发似被撤掉两绺。
孩子哇哇哭着,什么都不知道,怪可怜的。
老大媳妇和老二媳妇都惊得不轻,老大媳妇更是刚刚死了男人,两个儿子还在牢里,她怔怔地盯着巧红,厉声问道:“是不是你窜通道士?!你是不是你把道士引来的?!”
她这个问题薛云卉也想问,不过巧红哪里会老实说,只是泪流满面地扑在地上。
这样闹下去,不好办得很,薛云卉知道袁松越的差事最好暗中办理,于是喝了一声,把场面镇了下来,同卢书瓷道:“找间空屋子来,咱们要挨个地审!”
卢书瓷这孩子虽也吓到了,可好歹是唯一能办事的男孩了,家逢大难,沉稳了许多,当下听薛云卉吩咐了,这便下去是收拾,不消多时便弄好了。
袁松越示意冷成留下看着卢家人,便同薛云卉一道,首先提了马张氏问话。
马张氏抱着孩子,表情谨慎极了,一副我什么都不会说的样子,薛云卉冷笑了一声,幽幽道:“别连累了孩子跟你一起遭罪。”
马张氏听了,哆嗦了一下,把孩子抱的更紧了,脸上抽搐着,看看孩子,又看看问审的两个人,嘴巴动了动,却没出声。
薛云卉哼了一声,认真看了她一眼,“恐怕你也舍不得把孩子送给人家养,有什么难为的,不妨说来,咱们孰是孰非自会禀报大人秉公处理,我估摸着,你应该轮不上重罚,不过若是你不说,那便是另一回事了!”
她说完,专门打量了孩子几眼。
这几眼,比说得话还让马张氏明白些,她脸上抽动地更厉害了,到底还是说了出来。
……
马张氏离开之前,薛云卉道:“自己的孩子,总归自己心疼,若你不疼他,遭罪的不光是他,也是你。”
袁松越转头看了她一眼,顺着她的目光,见她看的不是马张氏,而是襁褓里又睡了过去的孩子。她目光里喊着浓浓的怜惜,说着,还轻叹了口气。
脸上的泪还没干,马张氏闻言,又从眼眶里滑下一滴泪,不巧正落到了孩子的小手上。她连忙去擦,小心翼翼地,唯恐碰醒了孩子。
她朝二人行了个礼,抱着孩子出去了,薛云卉看着没了人影才回过身来,一回身,目光正和袁松越撞了个正着。
看着袁松越打量她的神色,她讶然,问道:“我说错什么了吗?”
收回了目光,袁松越摇头,嘴角微微扬起,“你说的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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