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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一章 这是来找茬的吧（第2页）

“我理解波塞冬的担忧。”他的声音不高，却清晰传至每个角落，“但我更害怕另一种灾难??当我们打着‘安全’的旗号，一点点蚕食自由，最终回头看时，才发现自己已活在无形的监牢之中。”

他环视众人：“两千年来，我掌雷霆，定律法，裁生死。我以为秩序即是正义。可直到看见克吕墨涅带来的石板，听见孩子们在课堂上质疑神权，我才明白：真正的稳定，不来自压制，而来自信任。”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所以我反对切断网络。但我们必须建立‘梦境内置防火墙’??由青铜智者开发算法，在不阻断信息的前提下，识别并标记可疑的精神诱导信号。同时开放举报通道，让每个人都能成为守护者。”

提案一经提出，立即引发激烈讨论。最终经现场投票表决，以68%的支持率通过。

会议结束当晚，赫菲斯托斯秘密召见克吕墨涅。

他在地下工坊深处展示一台新装置??外形酷似人类大脑，由水晶与金属交织而成，内部流淌着金色液体。“这是‘共感核心’，”他说，“基于你的脑波模型与‘天宪之书’的律文共振原理打造。它能实时解析全球百万印记者的梦境流向，预测群体情绪趋势，并在危机发生前发出预警。”

“你能做到这种程度？”克吕墨涅震惊。

“因为我也是候选人。”赫菲斯托斯淡淡道，“我的论文主题是：《技术不应服务于控制，而应成为自由的延伸》。我知道你不完全信任神明，包括我。但请记住一点：锻造锁链的人，也能打造出钥匙。”

他递给她一枚微型芯片：“植入耳后，你就能与‘共感核心’直连。当赫斯珀拉降临，你需要看到比别人更多一层的真实。”

她接过芯片，没有犹豫，当场激活。一瞬间，无数数据流涌入脑海：某国政要正密谋利用梦境煽动战争；一群极端分子计划在“意识潮汐”当日炸毁“倾听者之眼”；更可怕的是，一批经过改造的“梦蚀晶”已被悄悄埋入各大城市的地下水系统，只待特定频率触发，便会引爆大规模集体幻觉。

她立刻上报雅典娜。

次日清晨，全球三十座城市同步展开清剿行动。堕落宁芙残党再次暴露踪迹，但在交战中，她们竟不再抵抗，反而高唱一首古老歌谣：

>“火熄之时，光始觉醒；

>血流尽处，真言诞生；

>我们不是敌人，只是镜子，

>映照你们不敢直视的伤痕。”

歌声戛然而止，全员自爆，化作黑雾消散。残留能量检测显示，她们的灵魂并未彻底毁灭，而是融入大气循环，继续传播某种隐性意识孢子。

哈迪斯亲自从冥府传讯：“她们已在亡灵间播下种子。部分死者拒绝轮回，声称要等待‘赫斯珀拉的审判’。”

局势愈发复杂。

一个月后，首批五百名“真理庭”入场者名单公布。克吕墨涅位列榜首。紧随其后的是三位哲学家、两名医生、一名盲童诗人、以及……赫斯提亚。

后者的名字引发轩然大波。许多信徒愤怒抗议，指责神殿包庇叛徒。但根据规则，她在过去十年中累计接收并转化了超过两亿条家庭祈愿，智慧积分位列全球第七，无人能否认其资格。

她在公开信中写道：

>“我确实放大了痛苦，因为我厌倦了虚假的安慰。真正的治愈，始于承认伤口的存在。我不求原谅，只求一个机会，让我在真理庭中说出那些被炉火掩盖的真相。”

名单确认的同时，“共感核心”监测到异常现象：全球印记者的梦境开始同步加速，赫斯珀拉的引力共振提前两周到来。科学家紧急测算，结论令人绝望??**意识潮汐将在十日内爆发**。

最后的备战开始了。

奥林匹斯拆除所有防御结界，改为搭建“理念广播塔”，将每位候选者的治理纲领转化为精神波段，供民众在梦中自由比较。学校停课，工厂停工，村庄集会，城市广场昼夜播放辩论录像。甚至连囚犯都被允许参与评分，决定哪位神明或凡人最值得托付未来。

第十日午夜，天空骤然变色。

一轮血月升起，赫斯珀拉的红光笼罩大地。所有携带印记者同时昏厥，身体悬浮离地三寸，灵魂被无形之力抽离，汇成千万道光流，射向虚空深处。

在那里，一座宏伟殿堂终于完全显现??**真理庭**，降临了。

克吕墨涅睁开眼，发现自己站在中央祭坛前。四周，五百名入选者静静伫立，面前景象各异：有人看到审判席，有人看到圆桌会议，有人看到无尽图书馆。每个人的“真理”，皆由内心信念塑造。

一道宏大声音响起：

>“欢迎归来，契约之子。你们将在此决定：谁，配统治这个世界？”

下一瞬，十二道身影缓缓浮现于王座之上??并非传统意义上的神明，而是**人类集体想象中的神格投影**：战争、丰收、智慧、爱情、死亡、艺术、律法、变革、沉默、希望、悔恨、遗忘。

它们才是真正的裁决者。

而候选者们，必须逐一走上前，接受三重试炼：**面对自己的阴影，直视民众的怨恨，回答一个无法回避的问题??你究竟为何想要权力？**

克吕墨涅深吸一口气，迈步向前。

她知道，这不是终点。

这才是真正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