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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章 罪神拜见神王陛下（第2页）

“因为我承担最多。”我直视他，“每一次雷霆落下，都是我在承受反噬；每一次秩序重建，都是我在燃烧神魂。你们只看到我发号施令，却不知我每夜聆听亿万生灵的哀嚎入睡！”

一阵沉默。

哈迪斯缓缓开口：“所以你要做什么？清洗异己？重新立规？还是……退位让贤？”

我摇头：“我要举行‘真言仪式’。”

众神哗然。

这是远古时代的禁忌之法，唯有初代神王乌拉诺斯使用过一次。它能强制所有参与神明吐露内心最深处的秘密，无法隐瞒，无法伪装，违者当场神格崩解。

“疯了！”阿芙洛狄忒尖叫，“你会毁掉一切！有些真相……根本不该被说出！”

“正因如此，才必须面对。”我坚定道，“否则，我们只会继续在谎言中腐烂。”

雅典娜忽然上前一步：“我同意。”

所有人震惊地看着她。

“我一直认为，神不该凌驾于真实之上。如果我们连面对自己的勇气都没有，凭什么要求凡人信仰我们？”

阿瑞斯冷笑：“你以为你能全身而退？你的秘密，未必比我少。”

“我不怕。”她说，“只要能终结这无休止的纷争。”

一个接一个，神明们终于低头。有的出于敬畏，有的出于无奈，有的则是心底尚存一丝对光明的渴望。

仪式开始。

我在神坛中央画下古老符文，以自身精血为引，点燃永恒之火。十二道光影依次落入阵中，形成闭环。天空裂开一道缝隙，露出混沌深渊，其中回荡着远古的低语。

“以始源之名，启封心扉。”我高声诵念，“愿真理之光照彻虚妄，愿灵魂之音响彻寰宇！”

刹那间，第一道声音响起。

是阿波罗。

“我……嫉妒阿瑞斯。”他颤抖着说，“尽管他是战神，粗野暴戾，可父亲总是关注他，哪怕只是责骂。而我，即使带来光明与艺术，也从未得到真正的注视。所以我怂恿卡珊德拉诅咒，只为引起您的注意……对不起。”

我怔住。原来那个悲剧的源头，竟是源于一个孩子渴望父爱的扭曲。

接着是阿芙洛狄忒。

“我从未真正爱过赫菲斯托斯。”她流泪，“但我嫁给他，是因为……父亲您用权力逼迫。您说，美貌必须配给忠诚，而不是自由。我恨您，也恨我自己。所以我不断出轨，用情欲填补空洞……甚至，我和阿瑞斯的孩子，早就知道不是他亲生的……那是战神祭司的私生子，我骗了所有人。”

赫菲斯托斯脸色铁青，却没有愤怒，只有深深的悲哀。

然后是德墨忒尔。

“我支持珀耳塞福涅留在冥界半年，并非完全被迫……有一部分，是我希望她学会独立。但我不敢承认，因为那样显得我不够痛苦，不够伟大。于是我把悲伤演了一千年。”

阿尔忒弥斯低声说：“我拒绝爱情，不是因为贞洁誓言，而是……小时候目睹母亲被父亲抛弃的痛苦。我怕自己也会成为另一个赫拉。”

一道道真相如刀割开虚假的面具。

轮到波塞冬时，他咆哮：“你以为我想对抗你？是你夺走了安菲特里忒！当年她本与我订婚，你却强行纳为侍妾，后来才假意赐婚！我恨你！一直都恨！”

我如遭雷击。

竟有此事？我……完全不记得了。

难道是记忆被抹去了？还是我刻意遗忘？

直到雅典娜开口。

“我恨您，父亲。”她说，“不仅因为您从母亲额头生出我却不认我多年，更因为……我知道您看到了特洛伊未来的毁灭，却依旧允许战争爆发。您想借战火筛选出最强的人类血脉，用来对抗即将到来的‘外神入侵’。您把所有人都当成棋子，包括我。”

全场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