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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一章 这是来找茬的吧（第1页）

就在这个部族的头领们，刚刚下达命令，要求族人撤离的时候。

整个部落所有的人，都感觉自己的身体，变得无比的沉重，僵硬寸步难行。

那充满着诡异咸味、化为领域的空气，让他们的呼吸都变得艰难，自然...

夜幕低垂，大地静默如祷。赫斯珀拉的红光已不再遥远，它悬于天际，像一颗搏动的心脏，每一次脉冲都引发人间梦境的共振。全球携带倒三角印记者已达百万之众，他们彼此素不相识，却在梦中共享同一座殿堂的轮廓??十二王座环列，中央熔炉翻涌着变幻莫测的火焰，那声音再度响起：“准备吧，真理之门即将开启。”

克吕墨涅站在高加索断崖之上，手中握着从普罗米修斯那里得来的古老石片，上面刻着残缺的符文。她闭目凝神，任山风穿透衣袍，吹散思绪中的杂念。就在昨夜，她第三次梦见了那座殿堂。这一次，她不再是旁观者，而是被引导至中央祭坛前，一个无形的存在向她发问：

>“你愿以何代价换取改变？”

她回答：“我愿失去一切确定，只为换取选择的权利。”

话音落下，祭坛燃起银焰，她的影子分裂成无数个方向，每一个都走向不同的未来：有的她成为新神，有的她化为尘埃，有的她带领人类拒绝进入赫斯珀拉，有的则亲手关闭了“真理庭”的大门。当她惊醒时，额上的印记微微发烫，仿佛仍在回应那个问题。

她睁开眼，望向远方。黎明尚未降临，但北方的地平线上，已有微弱蓝光闪烁??那是“倾听者之眼”连续七日未停歇的信号灯。自赫斯珀拉轨道偏移以来，观测塔便进入了自动应激模式，所有仪器皆由某种未知意志驱动，记录下大量无法解读的数据流。最令人不安的是，这些数据并非来自星空，而是源自人类集体潜意识的深层回响。

她取出赫菲斯托斯赠予的共鸣器耳钉，轻轻插入耳中。刹那间，空气中浮现出一串低频震颤，如同远古语言的余音。她辨认出其中几个词：“……契约断裂……记忆重连……源初之声将唤醒沉睡之名……”

“源初之名？”她喃喃，“难道是指……第一代神明的名字？”

就在这时，悬崖下方传来脚步声。她警觉回头，只见一位身披灰袍的老妇人缓步而上，面容苍老却眼神清明。是墨提斯??宙斯的第一位妻子，智慧女神，早在泰坦之战后便自愿封印自身意识，沉眠于地心深处，以防被克洛诺斯残余意识侵蚀。

“你醒了。”克吕墨涅轻声道，声音里带着敬畏。

墨提斯点头，抬手抚过石壁，指尖划过之处，岩层竟浮现一行行早已湮灭的文字：“我是被‘源初契约’唤醒的。当印记重现人间，古老的誓约便开始复苏。而我，曾是立誓之人之一。”

“所以赫斯珀拉……真的是契约的产物？”

“不。”墨提斯摇头，“它是**契约的审判者**。三千年前，诸神与最早的人类共同许下誓言：若神滥用权柄，人可收回其神性；若人陷入盲目，神有权暂时接管秩序。我们以灵魂为证，以星轨为契，将这份约定封存在宇宙结构之中，名为‘源初契约’。而赫斯珀拉，正是承载这一契约意志的容器。”

克吕墨涅心头剧震。“也就是说，它不是外来的威胁，也不是提丰创造的武器……它是……我们共同造出的‘终极监督机制’？”

“正是。”墨提斯目光深远，“但它有一个前提：只有当文明达到‘自我认知临界点’，即多数个体具备独立思辨能力，并能主动质疑统治合法性时，它才会启动。你们现在所做的每一场辩论、每一次投票、每一本写下的思想录，都是在为这个时刻铺路。”

“可为何偏偏是现在？”

“因为平衡已被打破。”墨提斯指向南方，“你看不见的暗流中，已有太多灵魂在呐喊：他们不愿再被代表，不愿再被定义。而神域内部也出现了裂痕??赫斯提亚的背叛，阿瑞斯的反思，宙斯的退位宣言……这一切都在证明，旧体系正在瓦解。赫斯珀拉感应到了这种动荡，于是提前苏醒。”

克吕墨涅沉默良久，忽然问道：“那如果没有人愿意参与裁决呢？如果我们全都恐惧选择？”

墨提斯冷笑一声：“那它就会自行裁定：此文明尚未成熟，需回归神治专政时代。而所有反抗者，都将被视为混乱因子，予以清除。”

寒意顺着脊背爬升。克吕墨涅终于明白，这场所谓的“成年礼”，实则是生死考验。接受挑战，或许迎来新生；逃避抉择，则注定倒退回蒙昧。

她转身欲下山，却被墨提斯叫住：“等等。还有一件事你必须知道??‘真理庭’并非唯一入口。真正的钥匙，不在奥林匹斯，也不在神明手中。”

“在哪里？”

“在最初的火种里。”墨提斯低语，“普罗米修斯盗来的那团火焰，并非仅仅为了取暖或烹饪。它是‘源初契约’的具象化象征，是第一个跨越神人界限的行为见证。只要那团火仍未熄灭，人类就仍有资格走进真理庭。”

克吕墨涅猛然想起什么：“可是……那火种早已融入人间万灶千炉，如何寻得本源？”

“不必寻找。”墨提斯微笑，“当你真正理解自由的意义时，它自会回应你。”

话音落罢，她的身影渐渐淡去，仿佛从未出现过。唯有崖壁上的文字依旧闪耀片刻，随后化作粉末随风飘散。

三日后，奥林匹斯召开最后一次神辩大会。

会场设于露天祭坛之下，地面铺设黑白相间的棋格纹路，象征理性与情感的博弈。十二主神席位空置其五，其余皆到场。宙斯坐在凡人区域的第一排，身穿素白长袍，无冠无杖，仅佩一枚青铜徽章??那是他通过首轮民意测评后获得的“候选者凭证”。

雅典娜主持开场，宣布本次议题：【是否应在“意识潮汐”来临前，主动切断全球通讯网络，防止外部力量操控民众梦境？】

支持方代表是波塞冬。他起身发言，声音如海浪般沉重：“我们必须隔离干扰。近来已有数十起案例显示，部分携带印记者在梦中接收到明确指令，如‘摧毁神庙’‘废除法律’‘杀死异见者’。这些绝非自发思想，而是有组织的精神入侵。若放任不管，三个月后的灵魂投票将成为一场集体洗脑。”

反对者是狄俄尼索斯。他端着酒杯踱步而出，紫瞳熠熠生辉：“可你如何界定‘干扰’？是我教人们跳舞时释放的情绪波动？还是母亲对孩子说‘我爱你’时产生的共鸣？切断网络，等于剥夺人类自由交流的权利。你以为你在保护他们，实则是在制造信息牢笼。”

人群哗然。

一名年轻学者站起质问波塞冬：“您曾因陆地扩张引发海啸而惩罚人类城市，造成十万亡魂。如今您却以‘保护’为名限制我们的表达？请问，您的道德标准，是否也该接受审查？”

波塞冬面色铁青，却未反驳。

这时，宙斯缓缓起身。全场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