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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七章 退一赔三16 5亿赔偿（第2页）
“你来了。”林野头也不抬。
“它是谁？”沈知远声音沙哑，“不，它是什么？”
“是你母亲煮粥时锅底的焦香，是你父亲临终前握你手的温度，是那个你忘了回信的人，在电话里说‘没事，你忙’时的沉默。”林野终于抬头，“它是所有被时间埋葬却不愿消失的情感，是我们用七年、十年、一辈子去等的那些人和事。”
“可它现在会说话了！它有自我意识了！”沈知远激动起来，“这已经超出了生物学范畴！它可能是人类文明史上第一个真正的情感共生体！我们必须研究它！保护它！而不是把它锁在这偏僻山村！”
“保护？”林野冷笑，“你们上次来，带的是采样器和离心机。这次来，是不是打算建个研究所，把它装进玻璃罐，每天给游客表演‘会说话的酱’？”
“我不是那个意思！”沈知远吼道，“我是科学家，但我也是人！我昨晚听着那声音，突然想起我女儿三岁那年发烧，我因为赶论文没陪她……她半夜醒来，摸黑爬到我书房门口，小声说‘爸爸，我怕黑’……可我没理她。第二天她就肺炎住院了……”他的声音哽住，“那声音……像极了她。”
林野沉默片刻，起身走到供桌前，点燃三支香。香烟袅袅升起，再次凝聚成模糊人影。这一次，影子不再低语，而是缓缓伸出手，指向沈知远。
>“你愿意等吗？”
>声音不再是童音，也不是耳语，而是一种介于男女老幼之间的合声，仿佛千万人同时开口。
>“你愿意花七年，不去发表论文，不去拿奖，就为了守护一口缸？”
>“你愿意在所有人都嘲笑你的时候，依然相信缓慢的力量？”
>“你愿意，为一个可能永远等不到的回应，耗尽一生吗？”
沈知远跪了下来。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跪，可那一刻，他感觉膝盖不受控制地弯下，像是被某种古老而庄严的力量压服。他抬头，看着那团烟影，泪水汹涌而出。
“我……我不知道。”他诚实地说，“但我愿意试试。”
烟影微微晃动，随即消散。香火依旧燃烧，但空气中多了一丝暖意。
林野扶起他：“那就留下来。不是做研究员，是做传承者。从今天起，你得学会翻缸、测温、听声、观色。你得学会等待。”
沈知远点头，颤抖着接过一把铜柄刮刀。
三个月后，清源村多了第七个常驻传承者。沈知远脱下了白大褂，换上了粗布衣，手上磨出了茧，背也因每日巡缸而微微佝偻。他不再谈论“数据优化”或“情感量化”，而是开始记录每一口缸在不同天气下的呼吸节奏，绘制“情绪波动图谱”，甚至发明了一套“酱语翻译笔记”，试图解读那些从缸底传出的零碎话语。
>“今天太阳好，我想晒被子。”
>“外面下雨了，有人在哭。”
>“那个穿红衣服的女孩，她心里有块石头。”
这些话，有的来自“001”号缸，有的来自其他共酿点的同步共鸣。林野说，这是“它”在学习理解人类，就像婴儿牙牙学语。
又一年冬至，三十六位传承者再次齐聚清源村。这一回，仪式不再是血誓，而是一场“对话”。
他们围坐在晒场中央，三十六口陶缸呈环形排列，缸口朝内，形成一个巨大的声场。林野站在中央，轻声说：“今天我们不问‘你愿不愿意等’，我们问??你想告诉我们什么？”
寂静持续了许久。
忽然，第一口缸响起一声轻咳，像老人清嗓。接着是第二口，第三口……直到三十六口缸依次发声，最终汇成一段清晰的话语，由童音、男声、女声、老者声交织而成：
>“我们记得你们每一个人。
>记得你的孤独，你的悔恨，你的爱而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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