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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第1页）

惠冲喏喏道：&ldo;师父，不过路过罢了……&rdo;

老和尚劈头盖脸一顿骂：&ldo;路过，你一日要路过几次小甜水巷啊？还盯着ji女看，简直丑态毕现，有侮佛门！你路过汴河时怎没掉下去？&rdo;

小甜水巷近大相国寺，里面多是一些汴梁人说的院街，也就是ji院。

惠冲被骂得灰头土脸。

云雁回也是一脸冷汗，不禁庆幸自己没做和尚，和情欲无关，是了然啊，对徒弟真是恨，也是爱之深责之切。平时一个老好人，骂徒弟时特别不留情。

惠冲转头看到云雁回来了，连忙滚起来，&ldo;师父，您看雁师弟来了，我沏茶去吧……&rdo;

&ldo;回来，跪着！&rdo;了然一声呵斥。

惠冲立刻老老实实跪了回去，向云雁回投去一个求助的目光。

云雁回：&ldo;法师……&rdo;

他正要劝一劝了然，就听了然疲惫地道：&ldo;如今天下，经营寺庙者众，而无几个礼佛人。&rdo;

和尚们把寺庙当做公司来经营，又或是江湖混子出家避事之用，像了然这样老派的和尚，尤其在汴梁这样的繁华京都，真的是不多了。

了然愁眉苦脸，指着惠冲道：&ldo;叫你坐禅，你就变猪。&rdo;

惠冲鹌鹑似的不敢作声。

&ldo;如今道门也广为弘法，我佛门弟子却镇日想着世俗之乐，做完法事上瓦子耍，这岂是出家人该行之事？我不要你坐苦禅，可你连静心也做不到吗？&rdo;

云雁回本想说话，忽听了然之言，心中一动，说道：&ldo;法师啊，不是人人都有您那样的境界，住在闹市之中而心不动，那样的话高僧年年有了。我大宋市井空前繁华，要弘法，不能用常法。&rdo;

了然一听，面露深思，&ldo;前面说得不错，但是你指的不能用常法是什么意思？&rdo;

云雁回：&ldo;唐时寺院有俗讲流行于市井之间，僧人用说唱的方式，把经文故事浅显的表达出来，让百姓更为易懂。俗这个字非常清晰，这是用世俗的方法弘法。&rdo;

云雁回想想，续道：&ldo;大宋不宵禁，瓦子勾栏也一日比一日热闹，这难道不是俗讲再次回归世人眼界的最好时刻吗？要知道，现今的说话，还是从俗讲中衍生而来的呢。您说师兄们做完法事就去瓦子耍，那为什么不叫他们去瓦子弘法，广播善念，以作修行？&rdo;

汴梁城中，大大小小的瓦舍有几十座。

瓦舍作为综合性的娱乐场所，因为北宋不实施宵禁，也愈发兴盛。瓦舍之中无论是杂耍、曲艺还是赌博，各种娱乐活动都有，分在瓦舍内各个棚中，引得市民纷纷前来消费。

北宋的百姓，业余休闲生活丰富得很呢。

云雁回所说的，其实也是瓦舍发展壮大之后，逐渐也会形成的一种形态，只是他直接将成熟的理念提出来了。

了然一听，心中翻来覆去想了一遍，若能践行，道门何足挂齿？

&ldo;这真是个好主意，可如今哪有僧人会俗讲，咏经，梵呗，都是要精通的。唐时灭佛法难，俗讲早已失传。&rdo;

云雁回上辈子就是搞宣传工作的，很知道其中的关键，&ldo;俗讲衍生了说话，如今法师若觉得可以，再从说话中借鉴了便是，您觉得呢？&rdo;

了然拉住了云雁回的手，老泪纵横，&ldo;我就知道，你天生是佛门弟子……&rdo;

云雁回：&ldo;……&rdo;

&ldo;就是啊，雁师弟小小年纪，却如此有条理，不愧是师父看上的人。&rdo;惠冲因刚挨了骂，想着讨好师父，连忙说道，&ldo;师父，到时候我头一个去说经。&rdo;

&ldo;你先给我抄经书一百遍去。&rdo;了然冷漠地说了一句，&ldo;此事我要回禀方丈，雁哥儿，我越想越觉得，这是适合如今普度世人的大好方法，若是成了，我定要让方丈为你减免房租。&rdo;

寺庙年年做善事，施药施粥，但是这样的方法，却更加潜移默化，润物无声。

云雁回一听减免房租，开心得不得了，他不正愁怎么慢慢给郑苹减负么，&ldo;谢谢法师。&rdo;

不想一场无心的谈话促成了这样的好事，了然去与方丈商谈了此事，没几日，云雁回便被叫去，是要商谈此事。

方丈本就认识云雁回，早知道了然喜爱他，也知道他机灵，但是没料到小小年纪思路就这么清晰，心中也很是欢喜。

方丈问道：&ldo;雁哥儿，你与了然说的事，了然转述给我了。我想问问你，雁哥儿，你真的不打算出家吗？&rdo;

云雁回哪知道又拐到出家上来了，只得无奈地道：&ldo;方丈，我虽未出家，但是人人都把我当未来的和尚看，我自己也认为大相国寺是我家，在家出家，又有什么区别呢？&rdo;

方丈听出亲近之意，不由欣喜，&ldo;我也知道不可能了，你可是独子，只是遗憾罢了。不过，就像你说的，只要你认为自己是寺里的人，在家出家又有什么区别？雁哥儿，此事你给我一个详细的章程吧。&rdo;

云雁回眼睛一亮，揣摩到了方丈的意思，行了个礼，大大方方地道：&ldo;弟子领命了。&rdo;

方丈可比了然要精通俗务，而且更有魄力，他干脆就将这件事的详细策划交给云雁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