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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出众的相貌,也只能是出自庾家的血脉了,柔歌想着,倨傲地微微一笑,“不认得也猜得出来。无缘无故的,你为什么要帮我?”
“帮忙就是帮忙,一定要有个‘为什么’?一定要说,那就是我好管闲事。何况又不是什么大事,不过是说几句话嚜。”
柔歌也不问面前是谁的茶,看样子是没吃过,她趁热端起来便呷,高傲地抬着下巴,“那好吧,就烦你去说说看。”
九鲤笑着出去,同几个厨娘撒娇周旋了几句,隔会有打帘子进来,“说定了,柔歌姐要添什么菜,出去和吴嫂说吧,正好她此刻要出园去采买。”
柔歌便捉裙出去,冷声冷气地向吴嫂要了一条鱼,一些精米,午饭要熬个鱼粥,那吴嫂也冷声冷调地答应了,此事终了。
一时出来,柔歌放下些冷傲,与九鲤闲说几句,因见她还未梳头,便甩甩绢子道:“你不嫌弃,就到我屋里去,我那里有梳子。先把头梳起来,这园子里多是生人,人家看着你也不像个小姐的样子,给庾大夫丢脸。”
九鲤自然答应,高高兴兴跟着她回了西园一间小屋内,见里头摆着两张床铺,左边那铺上还一动不动睡着个人。
柔歌阖上门,朝那铺上看一眼,一面请九鲤坐在她自己铺上,低声道:“她睡着了,别闹醒她。”
九鲤亦放低声气,“她是你的丫头?”
柔歌在枕头边那妆奁内摸出把梳子,又去搬来个高方几,将妆奁搁在上头,翻出镜子那面,“我一个人进来的,哪来什么丫头。她叫小阿锦,和我原不认识,病得有些重,总不见好。”
九鲤蹑脚过去,将被子轻轻掀开一个角,见是个和她一般年纪的姑娘,容貌娇妍,只是面色淹淡。她又轻轻替她摸了摸脉,仍蹑脚走回来,“不要紧,我叔父开的方子不会错,命是保得住,只是她原就体弱,所以好得比别人慢,不免多遭些罪。”
“你也会给人瞧病?”
九鲤笑道:“耳濡目染嚜。”
柔歌信不及,不争论,拉她坐下,把梳子递给她,“说得就是呀,她一个人进来,家里穷,又没带什么银钱来,在这里没个相熟的人,无人照管,年纪又小,可怜兮兮的。”
“所以你方才要鱼粥,是给她吃的?”
“谁专门为她?我自己也想吃。”
九鲤窥着镜中,柔歌在旁翻了记眼皮,原来是个嘴巴硬心肠软的人。
“听说独居一间屋子是要另给钱的,她既然穷,怎么能住在这里?”九鲤扭头笑睇她,“是姐姐占了这间屋子,叫她搬来的?”
柔歌脸上不自在,推她一把,“快梳你的头,话这么多!也是怪了,庾大夫分明是那么个话少的人。”
九鲤嗔道:“我又不是他生的,自然不能样样随他。”
“是啊,庾大夫怎么那么不爱说话?眼睛里也没有人,”柔歌想来笑笑,倒扶一扶发髻,“不是我自夸,这园子里还没有男人的眼睛不瞧着我的,庾大夫倒是个异类。想必你家婶娘是个绝色美人囖?”
九鲤微笑着摇首,“家里没有婶娘,叔父不曾娶过亲。”
柔歌由不得不吃惊,“这又怪了,听说庾大夫近三十了,怎么还不娶亲?总不会是娶不起,看你穿的戴的,哪像娶不起人家?”
连九鲤一时说不清,反正这些年家里从未说过此类的话,好像一切就该是如此,他不娶妻,她也不出阁,就这样清清静静地过下去。
她笑了笑,“没人主张这事。”
柔歌“噢”着点头,“我说呢。不过庾大夫挣那么些钱,不娶房妻室,钱谁替他花?这银子放着不花可就不值钱了。嗳,你瞧我好不好?要不我给你做婶娘?”
九鲤尴尬得只是咯咯咯笑,须臾朝对过铺上努嘴,转过话峰,“你瞧,小阿锦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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