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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知微眸中闪着讶异和一些愁绪,只是嗯了一声,便又问着,“谭医生,我前段时间出了些事情,没来得及过来,辛苦您了,还有透析室那边,也谢谢你打招呼。”
“谁给你说的?宋医生还是覃医生?”谭建林笑了一下,推着眼镜,“透析室那边是小宋找的张华清,和我没什么关系,走了个加急,不然你爸凶多吉少。”
谭建林说完,兀自回味,便再度感叹,“你别说,小宋这姑娘,平时看着像冰山,对谁都话少,对朋友还贴心贴肝的。”
郑知微立在床边,听着谭建林一句一句往外倒,而她已经难忍地紧抿着双唇。等谭医生查完房后,她才缓过神来,想着要如何去找宋澜说上一句句感谢呢,又在想,她现在在干什么呢?是否在上班,又是否在和贺春阳约会?
郑知微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不去深想,她看着床头上的各种药,突然想起这些天来,透析费,住院费,治疗费等等还未缴,便忙着跑到自助缴费机前,一经查询,才发现无任何需要缴费项目。她又跑去护士台,问道,“请问,31号床郑鹏的费用缴清了吗?”
“郑鹏是吧?等一下。”小护士弯腰瞅向电脑,一阵忙活,快速支起身子,“清了,卡上还有些钱,应该够,不够会通知家属的哈。”说罢,还由不得郑知微多问,又像一阵风飘走了,脚下没个闲。
郑知微待在原地,又望向郑鹏的病房,最终还是走向电梯,走向肝胆外科病区,想要去找找宋澜。
她并不知道宋澜是在出门诊还是下病房,也不知道她今天、此刻是否在医院。
她心底发酸,耐不住性子,想要现在就见着她。
郑知微是在门诊看到了宋澜的名字。
在知道她在坐诊后,便放下心来。郑知微也坐在了门诊室外面。她的身边坐了许许多多的病人,有些脸色黄的发黑,有些一脸焦虑,目光直直地盯着数字板,等着上面出现自己的名字,又有一些人给家里人打着电话,倾诉着太多的担忧与害怕。
靠着郑知微坐着的,是一个梳着低马尾的孕妇,她的身边是他的丈夫,穿着一件洗的发白的黑色运动服,在这么冷的天,穿得太过淡薄。他的手冻得皲裂流脓,却死死地握着自己老婆的手,紧紧握住,传递着作为丈夫的陪伴和无限的安慰。
郑知微看那个男人隔个几秒就抬头看一下屏幕,一会儿又扭头问自己的老婆,“媳妇,我们是多少号?”
“还有11人,得有一阵哦。”
两人交流着,口音听着是外地人,有着浓浓的地方腔。
正在问诊的人许是进去了很久,冷不丁地遭到了丈夫的埋怨,“里面那个人也太久了吧,这个医生这里排这么久,不晓得要看到什么时候。”他又觑了觑旁边的办公室,“早知道,排那个医生的号咯。”
他妻子只是皱着眉,小声说,“但我看网上都说这个宋医生多厉害咋嘛。”
“厉不厉害哪个晓得哦?都是医生,都应该是一样的噻。”
“不晓得噻,我们等一下嘛。”
丈夫看了一眼自己的妻子,又看了看她隆起的肚子,叹了一口气,重重点了下头。
郑知微坐太久还是会感觉伤口有些疼,她往后靠了靠,靠在银色冰凉的椅背上,不小心看到旁边的女人拿起手机一遍遍搜宋澜的名字,仔细翻阅着网络上的评论。
她想了许久,出声道,“宋医生很好的,别担心。”
女人用着那一副黄色的肝病面容看向郑知微,满眼焦虑和疑惑。
“相信她。”郑知微扬起笑,一字一字轻轻说出来。
她劝慰着别人,同时又像照镜子一般再度看清了自己眼中的宋澜。她无奈地摇摇头,靠在椅背上轻轻呼吸,静静等待着宋澜。
她身旁的人进去又离开,窄窄又深长的走廊骤然空了。
郑知微听见敞开门的里屋传来宋澜的声音。
“慧慧,还有人吗?”
话刚一传出来,郑知微就见咨询台前的护士放下鼠标,跑到宋澜门口,“没了,宋医生,辛苦了。”
叫慧慧的小护士扭头一看,疑惑地看着郑知微,眨巴眨巴眼睛,问,“你是来看病的吗?取号了吗?”她说完,看了看腕表,“现在已经过问诊时间了。”
郑知微坐得太久,有些艰难地撑着扶手站起来,还没回答,就见宋澜走了出来。于是,隔着慧慧,两人相望。
邓慧慧听见动静,扭头看宋澜,有些为难,“宋医生,这过时间了”
宋澜摆手,“她不是来看病的,你先去忙吧,今天辛苦了。”
邓慧慧哦了一声,又有些好奇地看了看郑知微和宋澜,大饱眼福后,快乐离去。
宋澜靠在门框上,有些疲惫,但眼底却染上些许惊喜,“你怎么找来了?”
“有时间吗?吃个午饭吧。”
宋澜直起身子,睁大双眼,“有,你等我一下。”
她说罢,脱下白大褂,交给了邓慧慧,让她帮忙给带着,又挤了两泵消毒液抹在手上,走回到郑知微身旁,忍不住欢喜地说着,“走吧。”
郑知微嗯了一声,跟在她身后,因着伤口的限制,走得有些慢。
宋澜走了两步,察觉了出来,懊恼自己一开心就忘记了顾虑她,腹诽自己一通后放缓脚步,余光瞥着她的步伐——左边、右边、左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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