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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第2页）

那是在去年元日，当今皇后娘娘，将自家外甥女若禾郡主赐婚于太子。

他在群臣面前欣然接受，可夜深时，东宫书房中，却砸碎了一地墨砚台。

宁春知道，这般政治联姻，对任何一个储君，都是极大的牵制。

太子妃，便是未来的皇后。

大婚当日，太子仍是以一副淡喜之色示人，风风光光地将太子妃娶回东宫。

宁春再抬头，只听那女子道，&ldo;但太子殿下应闻，江山易改，禀性难移。臣女惯于心计，已然病入膏肓，此次落在您手中，愿听凭发落。&rdo;

宁春大骇，当即上前道，&ldo;小小女子，竟敢在殿下面前口无遮拦，还不快服罪！&rdo;

封禛不言语，仍是婆娑着那枚玉佩，陈婠却笑了笑，&ldo;臣女有罪，却无错。&rdo;

宁春气结，他在宫中数十年，哪里见过敢在天子面前如此说话之人？哪个女人伺候太子不是小心翼翼，极尽讨好？

&ldo;你这女子，如此顽固不化！&rdo;他想了半晌，竟然一时找不出词语来形容。

&ldo;退下。&rdo;封禛不轻不重地开了口。

陈婠如蒙大赦，连忙转身往外走。

&ldo;孤是让宁春退下。&rdo;封禛乜斜了眸子，&ldo;此番来得匆忙，并未带婢女，你就留在孤帐中伺候罢。&rdo;

宁春擦身而过，暧昧地觑了她一眼，&ldo;姑娘福气，好生伺候着。&rdo;

多少年，宁春头一回见太子要留女人过夜。

再看看眼前人，的确是肤白清丽，越看越有味道。原来太子殿下喜欢的是此种温婉倔强的女人，难怪对太子妃那般明艳顺从的毫无兴致。

宁春存了个心思，待回头皇后娘娘再敲打自个的时候，可以透露些许。

&ldo;你应该识得文墨，将孤的书籍册子整理好。&rdo;封禛手边的确是随身携带的厚厚一摞书籍。

&ldo;恕臣女不能从命，&rdo;陈婠停步不前，&ldo;夜深至此，若不回营，兄长必会担忧。况且深夜独处，并不合礼制。&rdo;

&ldo;这是你应得的处罚，&rdo;封禛指了指身旁的蒲团，&ldo;再不济，你想要个甚么名分都可以，孤的重华宫还养的起你。&rdo;

一听重华宫几个字，陈婠只觉浑身血液都聚到一处，头皮阵阵发紧。

她只好慢吞吞走过去，一门心思地摆弄各类书籍，大多是兵书地图此类。

帐中安静，一鼎雀足灯缭绕着，似有淡淡幽香从她身上传来，封禛侧头，只见她一张脸低垂着，丝毫不敢面对自己。

轮廊十分柔和，不知是惊吓或是紧张，脸容更白了几分。

陈婠知道封禛在审视自己，却猜不出他是何用意，因为如今的事态，已经超出她所预见的范围。

不知过了多久，终于整理完毕，她下意识地去抓最后一本散落在书案边缘的书，刚触到，另一双手也恰好覆了上来。

陈婠被那温暖干燥的手心烫了一下，抬头，才发现两人已经贴的很近。

&ldo;这本孤要翻阅，不必收起。&rdo;封禛不着痕迹地收回手，又道，&ldo;边塞不比京都温润，入夜十分寒冷。&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