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练习赛五（第4页）

“……嘭。”

“……”

“……”

咦。

咦？

藤本千站稳脚跟。她似乎瞥了一下对手扑来救球，却无能为力地趴在地上的身影，便如同一名复仇剧的主角般，表面十分冷静地转过身。直到没扣到球的主将走过去，毫不留情地拍了她肩膀一巴掌。

她嗷嗷喊疼，又再和喊着“你这个坏蛋”并飞速赶来的队员击掌。

围观的学生倒吸一口凉气：“二次进攻？！”

“每次看都猝不及防……”

“二传心真脏。”

“哎呀，小维笑了，好可爱……藤本我原谅你了！”

沢田纲吉（外行）顿时惊呆。竟然还能谁都不传，直接进攻啊！以前自己是真的没仔细上过排球课……不过他本来就体育不好，没什么兴趣。男生想着，注意到计分板的再次变动。

17：17。

平分了！

并盛学生们士气大振。不知从哪里率先响起应援的口号，不同的声音，不同年级的人，你一言我一语地喊加油。有谁的嗓门平地起高楼似的叫“给根津一点颜色看看”（根津老师的脸色超差）；还有谁热血沸腾，添乱一样瞎吼“别打排球了来我们拳击部吧”。

沢田纲吉的心声跟着惊恐起来：京子的大哥怎么也在？他又在乱招人了！结果左看右看，也没找到笹川大哥的影子。人太多。他只好认命地趴回栏杆，望向比赛现场。

丑三中的阿鹰好似觉察到节奏不对，在下一球开始前，警惕地跟队员说着什么。

糟糕，那个人……

“没关系哦。”

“嗯？”

他转过头。秃顶的地中海小老师早已坐在围栏上，捧一杯热腾腾的小茶杯，浅啜一口，面不改色地惬意道：“现在，那些家伙可不会被轻易打倒了。”

许多时候，沢田纲吉都觉得这个空降的家庭教师神叨叨的，莫名其妙的cosplay和配套道具也让人无语凝噎。

但他说的每一句话都没错。

后半场，分数追得异常紧密。先是并盛反超，领先一分，最后被丑三中撵上来打平。又是丑三中连得两分，再被并盛压回三分。沢田纲吉沉浸观赛，连连惊呼，可偶尔也会忽然回过神，用客观视角俯视着，心里头浮现出一声没说出口的话：好可怕。

分明只是练习赛。

并盛想要雪耻，想要避免废部，拼尽全力地追，这都情有可原……不过，丑三中那边并不知道这件事吧。对她们来说，应该就是平凡的一天里，来参加一场平凡的练习赛而已。

然而红衣服们的表情却并非如此。

有很多次，一颗球反复拉扯的次数相当多，拉锯战把体育馆磨得四面炙热。西贺同学东奔西走，并盛王牌水平尤为稳定，就连慢慢有些坏心思、愈发游刃有余的二传小千的存在都给足了对手压力。但三中依然咬紧牙关，拼命去追每一个被垫飞的球。

他看见汗水，奔跑，高举手臂叫球的姿态，扑救之时亮晶晶的目光。

于是男孩又犹豫着，若有所感地心想。

虽然之前自嘲说，和擅长球类运动的人毫无共鸣……但他其实，好像隐隐约约懂得这种感觉。

世界上有许多事具有相同的性质，不需要真的去体验也能感同身受。

比如，为了某些在别人眼里无所谓、对别人而言仅仅只是一场热闹的事物而努力。

这么从旁观的角度一看，似乎也并不丢脸。

里包恩抿了口茶水。

他看了眼身旁的学生。年轻人微微皱着眉头，远观赛场的神情满是心思单纯的动容，表现得总体还算过关。他于是收起目光，去看场下。身穿卡其色队服的自由人正好干净利落地接住一颗球。

他侧首，瞧了瞧扒着栏杆看比赛的棒球部男生的后脑勺；回头，再啜饮一口温热醇香的进口乌龙。

忽地，哨声划破上空。围观群众的嘈杂动静渐渐消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