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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院里，她们也习惯跟那些孩子一样称呼楚诗萱，绝大多数情况下都叫她“小羊”，院长还记得那一天，几个小孩子红着眼眶进来，问她羊姐姐为什么会挨骂，她们能不能帮帮羊姐姐，能不能不让羊姐姐再挨骂了。她摸着那几个孩子的头，又是心酸，又是欣慰。那个孩子为孤儿院做了那么多，哪怕在处境最差的时候都没有想过拉她们出来洗白，即使她跟那孩子打电话，那孩子也只会笑着说一切都好。外面风风雨雨，那孩子一概不说，也绝不会将她们推到台前，院长知道，那孩子一直都在用自己的方式保护她们。可是偶尔，也该让她们保护一次她啊。张露白觉得手里的东西沉甸甸的，但还是尽职尽责地将这些单子展现在摄像机前，院长忍不住道：“这些都是按年份分好的，上面的是今年的，按月份一个一个弄好的，小羊——”院长一顿，连忙道：“就是楚诗萱，上个月还坚持要打钱，骗我说她没事好得很，我跟她说院里够了一切都好，她反倒劝我去检查，我有什么好检查的啊？我——”院长下意识地停了下来，有些仓促地笑了一下，只是眼圈渐渐红了，她顿了顿，才有些发哑地说道：“不好意思啊，我话太多了。”“没关系没关系，”张露白连忙道，“我们也想听您和楚诗萱之间的事情，更有利于帮助我们了解楚诗萱这个人呀。”院长愣了愣，小心翼翼道：“真的吗？”“当然是真的。”张露白信誓旦旦道。院长似乎是笑了一下，又似乎是没有，然后从张露白手里将那些拿了过来，扣在手里，从底部一张一张地拿出来，张露白也配合着一张一张地拍了下来。“这是小羊——也就是楚诗萱，第一次外出赚钱的时候，是做服务生，当时院里有一个孩子的耳朵极做手术，手术费护理费营养费，对于我们来说实在是个不小的开支了，那时候她将身上的钱都寄了回来，还找人借了一部分，骗我说是老板善良同意预支工资给她，还有奖金什么的，我知道这不可能，但是那时候真的指着这个钱救命，我就……”“后来，还是意外才知道，小羊吃了一个月的馒头挂面，一天恨不得就花一块钱……”院长又从那个文件夹里找出了一份病历，看起来是老病历了，发黄破旧，但是却能跟院长说的明明白白地对应起来。一时间，张露白也有些沉默。像这样的事情，别提多吸粉多挣人气了，可是楚诗萱出道这么多年以来，从来没有说过这件事，从来没有想过要吃这方面的人气粉丝。张露白扪心自问，她自己都未必能做到这一步。谁能够真的做好事不求回报呢？做好事、帮助别人，想要得到感谢或者回报再正常不过了吧？而且楚诗萱也不需要多做什么，只需要将这件事侧面透露出去就可以了啊，这件事情就是她自己做的，又不是坏事，有什么不可以说的？但是楚诗萱就是没有说。哪怕在最艰难的时候，她都没有说出过这些事情。就凭这一点，张露白就有些佩服楚诗萱了。院长一点一点地翻，一点一点地说，开头那几笔数额明显比后面的多，因为楚诗萱担心那个做手术的小孩子，总是打电话提醒院长要做好术后护理啥的，她会努力赚钱的，让院长不要担心。说这些的时候，院长眼圈更红了。不过前几个月过去，后面的数额明显少了很多，用脚趾头想想都知道，楚诗萱这是还账去了，可是即使是这样，她也在努力从生活费里挤出来一部分寄给孤儿院，没有比从这里走出去的楚诗萱更清楚院里有多难了。院长又拿出一个相册，让大家看清楚曾经院里这环境，是真的破旧，那时候也是真的穷，哪怕是黑白照片，都能看出的那种破旧。院长指着中间笑得最灿烂的女孩子说道：“这就是小羊。”“她就像束光一样，那个时候真的清苦，就不说院里，就是普通人家，又有谁家里富裕呢？更何况院里的孩子大多身体有一点问题，就更难了些。”“可是她一直都笑得这么灿烂，她会鼓励拥抱每一个孩子，哪怕是性子不大好的孩子，也依然会喜欢她，亲近她，愿意听她的话。”“有的时候，她的话比我们都管用。”院长笑了一下，眼眸里有些怀念的样子，只是眼圈更红了，她脱下眼镜，装作不经意的样子擦了擦眼角，又连忙戴上眼镜，只有些仓促地笑了一下。而这一幕，无疑也让许多观看视频的粉丝们红了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