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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第2页）

赵初年放慢车速，神色有点远，侧头看到孟缇好奇的模样，明明脸上到处是伤，怔了怔。他不愿意让她失望，又怕自己分了心神。把车子停稳了才说：&ldo;我是十一二岁上下才回到赵家的。回来的时候独自一人，自然被人欺负。所以就开始学防身之术。国弱则百事衰，更遑沦个人？&rdo;

孟缇看着他，不知道如何开口，隔靴搔痒的安慰没有必要。但现在就有些明白他跟赵律和之间的恩怨从何而起，也隐约明白了他对他的妹妹为什么念念不忘。童年时代的心里创伤往往是一辈子的事情。

她犹豫了一会，摸了摸自己的脸：&ldo;那个，你有个妹妹吧，我真的跟她长得很像吗？&rdo;

&ldo;赵知予。&rdo;

&ldo;嗯？&rdo;

&ldo;我妹妹，她叫赵知予，&rdo;赵初年声音温柔，好像念着世界上最美的诗，&ldo;知识的知，给予的予。&rdo;

孟缇低头沉思，片刻后颔首，&ldo;这是个很好的名字。&rdo;

只可惜，名字的主人已经不在了。

赵初年看了她很长时间，好像被烫到那样，无声地把头转向一边，垂下了视线，沉默了一会，说：&ldo;你们很像，她……&rdo;又是艰难的一顿，&ldo;今年应该跟你一样大了。&rdo;

刚刚像切萝卜一样教训那丁雷那群人的赵初年忽然变得柔软起来，&ldo;跟你一样大&rdo;那几个说到最后，声音都在一抽一抽地发抖。有那么一个瞬间孟缇怀疑他是不是要哭出来了。她忙忙地安慰，&ldo;别伤心啊，赵老师，你妹妹她一定活着的。&rdo;

&ldo;……嗯。&rdo;

&ldo;那个，&rdo;孟缇犹犹豫豫开口，&ldo;不介意的话，我当你妹妹好了。啊，我不是说我可以取代她，我肯定不如你妹妹的……但如果你把我当成赵知予心里会好过一点，我不介意的。赵老师，我也不知道怎么说了……&rdo;

她知道这个提议十分愚蠢，也有些不经大脑，可在赵初年那种深沉的悲哀下，她觉得自己没有办法不提出这个建议。

她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赵初年那么难过的样子她此生绝对不想再看到第二次。

赵初年过了一会才对这句话有了反应，摸摸她满是擦伤的脸，轻轻笑了：&ldo;阿缇，谢谢你的安慰和怜悯。不说其他了，我送你回去。&rdo;

车子很快开到学校。

眼看着教职工宿舍楼在望，赵初年没有把车开到楼下，停在了宿舍区外的小广场边上。孟缇很明白的他的心态，说到底两人还是要在这个学校呆下去，总是要低调一点才好。

路灯照进车厢，孟缇正要感谢赵初年送他回来，结果却吃惊地看到他熄了火，拿好车钥匙扶着车门回头跟她说：&ldo;走吧。我送你进屋。&rdo;

&ldo;其实也就几步路了，赵老师你先回去休息‐‐&rdo;孟缇看到他被那件自己弄脏的外套，想到可以回去把他的衣服弄得稍微干净一点，于是猛然刹住话端，轻微点头，&ldo;那就麻烦你了。&rdo;

孟缇的腿现在倒是好多了，起初的疼痛过去，现在剩下麻木的钝疼感，好像冷得过头痛觉都不那么敏锐了；脸上的擦伤更敏感，迎着风持续地疼痛着，没有任何中止的信号，好像被人毒打了一顿。

疼痛使她微微蹙着眉头，赵初年立刻问：&ldo;脸上还疼？&rdo;

孟缇摇了摇头：&ldo;还好。&rdo;

侧头看到赵初年关切的眼神，一时间也恍惚了，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如果他妹妹还在的话，有个这么关心她的哥哥，是多么幸福。

回了家，屋子里的温度比外面高了不少，宜人的温度中，脸上的钝疼感散了不少，孟缇招呼赵初年进屋，伸手去开了灯。在灯光下现在才发现客厅乱糟糟的，简直一塌糊涂，窘迫地回头，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去，&ldo;赵老师，屋子被我弄的很乱……你不要笑我。&rdo;

赵初年正在好奇地打量屋子，&ldo;没关系的。&rdo;

这是他第一次来她家，格局自然和楼下郑柏常家差不多。一百多平米的屋子，或许是因为父母都是理工科教授的原因，装修得规中规矩，大理石地板，电视的样式有点老，不及郑家的素雅，墙壁有着温暖的黄色，光影错落有致。

客厅中央摆放着套一圈木沙发，前面的漆木茶几上堆了一沓书，摊开个厚厚的笔记本；赵初年翻了翻那堆书，几乎都是数学相关的资料。

孟缇走进书房，从赵初年手里取过书包扔在桌上，长呼出一口气来，定了定神，回到客厅，开了饮水机烧水，说：&ldo;赵老师你随便坐，不要客气。&rdo;

&ldo;我知道，我不会客气的。&rdo;

说归说，赵初年却没坐下，站在沙发前仔细看着墙上的大幅家庭照，&ldo;这两位是你父母，这个戴眼镜的是你哥哥吗？看日期是五年前照的？&rdo;

&ldo;嗯，对的。这是我上高二的时候照的，&rdo;孟缇站到赵初年身边，指着照片兴致勃勃地介绍，眼神明亮，笑容如昔，再不见刚刚的阴霾。

&ldo;你身边的人是？&rdo;

&ldo;啊，我嫂子，&rdo;孟缇兴致勃勃介绍，&ldo;那时候我哥第一次带我嫂子回家，呃，那时候还不是嫂子，我叫她文君姐。我哥跟她是留学时候认识的，新媳妇上门我爸妈很高兴，来特地把隔壁楼的汪伯伯请过来照的，他是专业摄影师。&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