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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第2页）

正在收拾碗筷的吴妈一把扶住他，用叮嘱的口吻说，&ldo;阿和你不要乱动，忘记医生怎么说的吗，卧床静养！&rdo;

&ldo;吴妈你别担心，我没事，又不是纸做的，耐得住磨，&rdo;赵律和舒展眉头，看向孟缇，&ldo;我今天早上才醒过来，现在脑子其实还是一团糟，有时还会幻听，就像一堆蜜蜂在蜂房里同时扇动翅膀的那种声音，不过今天早上好一点了。&rdo;

这话形容得十分巧妙，文学性十足，孟缇都觉得自己耳朵里也要嗡嗡起来了。

&ldo;所以我也没来得及问详细的情况，听说已经处理好了。对你的同学，我真的很愧疚，她伤得重不重？&rdo;

&ldo;小腿骨裂，胸口受到了撞击有一点内伤。&rdo;

&ldo;什么时候可以痊愈？&rdo;

&ldo;问题不太大，休养两个月就会好。&rdo;

赵律和松了口气，&ldo;没大事就好。真出了事我可是万死难辞其咎了。不论怎么样，我会尽力补偿给你同学的。&rdo;

伸手不打笑脸人说的就是这个情况，孟缇困惑，这个赵律和给她的印象前后反差实在太大了，上次在文学院的老师办公室撞见他时，他明明就是个飞扬跋扈的男人，怎么现在变得比谁都有礼貌。难道是车祸把他的脑子撞坏了？当然这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她纳闷地开口，&ldo;你父亲已经补偿了。&rdo;

&ldo;那就好，&rdo;赵律和微微颔首，&ldo;等我好一点就亲自去道歉。不过既然不是补偿的问题，你找我的原因是又是什么？&rdo;

&ldo;那个，我是问你知不知道赵老师，嗯，也就是你堂弟赵初年家里的电话。&rdo;

这个名字好像石块投入池塘，溅起了奇特的化学反应，赵律和本来平和的脸上有片刻的扭曲，温文尔雅的态度也消失了片刻，眼底多了一层可以说戒心和防备的情绪，然而这些情绪又更像是表面的东西，其下的微妙情绪则已经不是她能读懂的。

&ldo;你找他做什么？&rdo;和刚刚的语气已经判若两人。

孟缇说了说王熙如的父母的事情，又补充了一句，&ldo;他的手机关机了，我一时半会也都联系不上，所以过来问你知不知道他家里的电话。&rdo;

赵律和嘴角挑起一丝模糊的笑纹，那里面暗藏着无数的讥讽和嘲笑，极其刺眼。&ldo;哦，原来他还做好事啊。我还真应该对他刮目相看了。&rdo;

孟缇片刻无语，完全无法理解他们为什么闹得这么难看，真是水火不容，不忌惮外人的存在，明摆着撕破脸。

她认真地看一眼赵律和，&ldo;赵先生，你不要这么说他，赵老师人很好。&rdo;

赵律和对这个话题仿佛有了兴致，&ldo;怎么个好法？&rdo;最后的&ldo;法&rdo;字拉的又高有长，十足的玩味，声音好像带着尖锐钩子，从皮肤上割过去，绝对不会让人舒服。

孟缇完全不想搭腔，一开始就知道这对兄弟间的问题极大，绝不是她一个外人能插手的和多话的，忍了又忍，发现自己的修养远不如想象的那么好，还是说：&ldo;至少车祸的那天晚上，我听说他是最早到医院里来看你的人。&rdo;

赵律和忽然叹口气，语气包含怜悯，&ldo;他恐怕只是来看我是不是死了吧。你还真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姑娘。&rdo;

&ldo;接触他的人都会知道他的为人。你一个人的意见说明不了什么。&rdo;

孟缇不想再跟他就这个问题谈下去，很快地转移了话题：&ldo;赵先生，我们不说其他了。我来只是想问问赵老师家的电话而已。&rdo;

吴妈正在把各种碗碟放进那只保温饭盒里，一听这话，放下手里的工作，&ldo;律和，初年少爷住的是以前二少爷的那栋屋子吧？那里的电话我记得张助理那里有，要不要打个电话去问问？&rdo;

&ldo;不用了，我可以处理。吴妈你先回去。&rdo;

&ldo;好的，我中午再过来。&rdo;

门被带上后，赵律和对孟缇颔首，伸出手指敲了敲病床上的小桌，表情里什么都看不出来，&ldo;这件小事不用担心。孟缇，麻烦你把电话给我。&rdo;

孟缇从床头柜拿起电话的话筒递到他手里，同时看到他手臂上也缠着一圈圈的绷带。其实她很难对他产生同情，觉得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不过看到他浑身都捆着绷带，明显地受伤也不轻，那股子恨意奇特地消散了不少，安心地站在原地听他打电话。

这时侯才发现赵律和手臂并不十分灵活，刚刚吃饭的时候他用的左手还算正常，可因为电话线的长度，接电话没办法用左手，只能用右臂举着，下臂十分无力贴在身上，全靠上臂勉励支撑。他处理事情很干脆，三言两语交代了事情；其间问了问孟缇王熙如父母的名字，最后放下话筒，有点疲倦地对她笑了笑，&ldo;我已经交代过了，让他们住进附近的丽景酒店，距医院也就几百米，你知道那里吗？&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