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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清背靠绿藤,凌宇温热的呼吸徐徐扑面而来,袖下的手悄然收拢。
她额间渐渐渗出些许细汗,一开口嗓音也温软了许久,“我、我身子不好,还不成吗?”
阿清其实是想说自己身子不好的,毕竟整个西楚都城的人都知道八殿下是个神志不清的药罐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一命归西的那种。
阿清越是清楚这事,越想在大婚之时,以最好的姿容嫁与凌宇为妻。
可方才凌宇惑人而不自知,勾的她神魂颠倒,连话都说不利索了,偏偏他还要揪着这话不放,趁机“欺负”她。
凌宇眸色稍暗,如同深海幽潭里波澜迭起,却不愿在阿清面前显露半分忧色。
他低眸,吻了吻她的额头,“瞎说什么?我家阿清身子好得很,特别好。”
宴清呼吸一滞。
这话也不晓得是在宽慰她,还是故意笑她。
这种无法分辨的事,宴清全部归于“算了,凌东风开心就好”。
说话间,凌东风将她圈在怀里,呼吸比平时重了许多,却到底没再做什么过分事。
不远处的小侍女等久了,快步寻上前来,小声唤着:“殿下?您去哪了殿下?娘娘派人来寻你回去!”
是欢天的声音。
听着还挺着急的。
宴清抬手,将掌心贴在凌宇心口,低声道:“别闹,该回了。”
也不知方才有没有人看见她朝这边来了,若有,肯定以为她在这石洞做什么不能见人的事。
凌宇在她耳边轻轻叹了一口气,低声道:“我不想一个人睡。”
他每次低眸轻语都跟撒娇似的。
宴清听了许多回,到了现在仍旧有些吃不消,想同他多待一会儿,但是小侍女们都朝这边寻来了,脚步声越来越近,一声又一声的“殿下”重叠在一起,跟招魂一般。
她忽然有些心慌。
明明方才什么也没做,就是莫名其妙的心虚了。
宴清袖下的手轻拢成拳,猛地踮起脚尖,蜻蜓点水一般亲了亲凌宇的唇,轻声道:“乖,好好回去睡一觉,明日早些来接我。”
凌宇微顿,整个人如同被人点了穴,一动不动的。
宴清弯腰从他臂弯下钻了出去,快步走出石洞,将一众不断朝假山的小侍女引开了。
凌宇在原地站了许久,忍不住伸手摸了摸方才被阿清亲过的薄唇,又气又想笑。
这谁睡得着啊?
假山外,宴清快步穿过御花园,几乎是脚下生风,一众小侍女压根来不及开口问殿下方才去哪了,光是跟上她的脚步就跑的上气不接下气。
宴清回到安后宫中的偏殿,心不在焉的沐浴更衣完,就让小侍女们熄了灯,上榻准备睡几个时辰。
明日大婚天不亮就要起,梳妆更衣还要皇室大婚诸多繁复礼节,安后怕她身子吃不消,早早的让侍女们伺候她歇下,千叮咛万嘱咐的,最后还是宴清连着打了好几个哈欠,安后才肯走。
奇怪的是,宴清听安后说话的时候困的很,这人一走,她独自躺在了榻上,却忽然睡不着了。
偏殿大的很,侍女们全都守在了殿门外,此刻夜风拂罗帐,月光隐隐灼灼洒落进来,宴清忽然想起了凌宇在她耳边委委屈屈的说:“不想一个人睡。”
巧的很。
她现下,也很不想一个人睡。
就在阿清辗转反侧睡不着的时候,暗处有人戳破窗纸,悄无声息的往里吹迷烟。
她原本就闻不惯殿中的熏香,这会儿刚想伸手掀开帘纬叫侍女撤去,结果刚一抬手就被人拦下了。
来人悄然而至,一边握住了她的手腕,一遍捂住了她的口鼻,低声道:“别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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