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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一章 卫云帆的过往（第2页）

事实证明，他还是小瞧了卫云帆与小杰之间的关系。

就在山洞里的话音刚落下没多久，卫云帆和石志便提着几只血淋淋的东西回来了。看样子两个人没走多远便找到了食物，眼下这么短的时间之内，已经将它们处理妥当了，以至于沈心远压根儿没看出来这是几只什么动物，看体型大小应该是兔子一类的吧。

“卫大哥，他们想知道你过去的事情，不如就跟他们讲讲吧，在我的印象里，卫大哥可是威风八面啊！”小杰并没有关注他们拿回来的食物，而是凑到了卫云帆身边，拽了拽他的衣服，低声恳求道。

原本卫云帆正在擦着手，听见这句话之后，手上的动作僵了一瞬，又默不作声地继续擦着手。刚下过雨，外面到处都是水坑，刚刚卫云帆将手上的食物处理好之后，随便挑了一处干净的洗了洗手，现在正在擦的便是洗手时的水渍。只不过，他手上的水渍擦干净了，眼下心里却泛起了惊涛骇浪。

“你不说话的话，我就当你答应了啊。”沈心远也在一旁试探着。

回应他的依旧是沉默，这让沈心远有一瞬间的恍惚，他有些怀疑自己面对的究竟是卫云帆还是石志。

该来的还是躲不掉。卫云帆叹了口气，终于还是点了点头。

篝火依旧在燃烧着，只不过这次在篝火的上面架上了几只树枝做的烤架，上面穿着卫云帆和石志打回来的肉。沈心远几人依旧围着火堆坐着，只不过这次的众人的位置都向着小杰靠了靠，除了卫云帆。

“我与卫大哥相识的时候是大概五年之前……”小杰刚刚讲了一句，卫云帆便站了起来，又向外走去，小杰的话便被这样打断了。

“卫兄，你上哪去？”

“没事，有些闷，出去转转。”

山洞里确实有些闷热，但是沈心远几人并不在意，他们也都知道卫云帆也不会走太远，不会有什么危险，便没有管他，任由他走了出去。

果不其然，卫云帆只是出了山洞，随手薅了一根野草叼在嘴里，靠在山洞口的石头上，听着山洞里的谈话声，眼睛直直的看着天上。眼下乌云还没有散去，天上只有看不见边际的墨团，也不知道卫云帆在看什么，又或许他看的不是天上，看的是自己的回忆罢了。

“五年以前，我只有九岁。本来的生活算不上富足，但也算是衣食无忧，若是没有遇到那一伙山贼，或许我现在已经上了附近的私塾了吧。”小杰的口才还算不错，现在话一多起来，这一点体现的愈发明显。

“当年我所在的小山村被山贼洗劫，我的父母也被他们杀害了，是卫大哥救的我，还把我接到了他所在的山寨里，教我识字，还传了我一些武艺，我一直将他当成亲大哥，他真的是个好人。”

“等等，山寨？”沈心远插了一句话，然后便想起来，之前他们一同接散镖时，卫云帆确实说过一些绿林里的黑话。

“对，他的山寨叫南山寨，卫大哥是寨主。虽然是叫山寨，不过他们并不行山贼之事，反而还保护着十里八乡的乡亲们，但是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南山寨里有人造反，卫大哥不敌，这才被赶了出来。从那之后，南山寨就变了，变的跟别的山贼一样，四处烧杀抢夺，我不喜欢那样的氛围，便跑了出来。”

说到这里，小杰的眼睛泛起了泪花：“我好想念卫大哥在时的南山寨啊……”

夜深了，篝火还在缓缓地燃着，只不过火苗比起之前小乐不少。烤架上的肉早已成了沈心远几人的腹中餐，现在只剩了一地的骨头。这又是一顿没有任何味道的烤肉，上次吃这样的烤肉还是在南山的时候。

卫云帆早就回到了山洞里，小杰枕着他的大腿沉沉睡去。外面又下雨了，雨势很大，足以将他们之前的足迹冲刷掉。山洞的地势还算高，不必担心会被雨水倒灌淹到。

石志和公输门也靠在一旁的石头上打起了呼噜，沈心远还没有睡，在用树枝扒着篝火，篝火似乎是被弄疼了，猛地燃了一下以示抗议。

“其实并不是这样的。”卫云帆同样没睡，在确认小杰睡熟之后，低声喃喃的说道，也不知道是不是在自言自语。

眼下就只有沈心远还清醒，前半夜是由他守夜，眼下正无聊，便接上了卫云帆的话头：“什么？”

“小杰说的，其实都是错的。”

“什么意思？”

“我之前也是个烧杀抢掠的恶人，南山寨也是一样的，只不过我从来没有见过小杰那样的眼神，惊恐之中还透着一股茫然无助，我的心软了。那一次是我第一次回头看自己走过的路，果然是烂透了。我后悔了，想要赎罪，将小杰带回去当作亲弟弟一样对待，至少心里能够安稳一些。那段时间，我也确实是带着南山寨做了一些好事，但是手底下的人却受不了那样的日子，于是造反了，我待不下去了，这才出来闯了江湖。”

卫云帆的声音虽然不大，但却如同一声惊雷炸在沈心远的耳畔。沈心远也从未想过卫云帆会有这样的经历。

“小杰的父母是你杀的？”

“不是，是我手下的人干的，但是应该算在我的头上。”

沈心远点了点头，不再说话。

“我是一个烂人，不配跟你们走在一起，等雨停了我会离开，小杰就拜托你们了。”卫云帆将眼睛闭了起来，看不到他的眼神，想来或多或少会有些如释重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