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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顾爱如5（第4页）

母子俩一起下楼，坐进了顾爱如那辆白色的轿车里。

车内空间不大，弥漫着母亲身上惯有的那种淡淡的、混合着书卷气和女性柔和气息的味道。

佐含言坐在副驾驶座上，目光望着窗外，心思却有些复杂。

他不知道该不该再跟母亲提起张明的事情，或者……旁敲侧击地问问她昨晚和林阿姨吃饭的细节？

但看着妈妈那平静温和的侧脸，看着她专注开车的样子，佐含言最终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

妈妈已经说了会留意，会注意分寸。

自己再三追问，反而显得不信任她，甚至可能让她想起更多不愉快的事情。

还是……暂时相信她吧。

车子平稳地行驶在早高峰的车流中，气氛有些沉默。

妈妈似乎察觉到了自己的心不在焉，主动开口问道：“昨晚睡得还好吗？看你今天脸色还是有点差，是不是没休息好？”

“还行，睡着了。”佐含言含糊地应了一句。

“那就好。”妈妈点点头，语气依旧是那么温柔，“年轻人，别老是胡思乱想，给自己那么大压力。有什么事，多跟妈妈说说，或者跟仪涵聊聊。别一个人憋着。”

提到仪涵，佐含言的心又是一紧。

恰在此时，仿佛是印证着某种巧合，他的手机响了起来。屏幕上跳动的，正是“仪涵”的名字。

犹豫了一下，看了一眼旁边的妈妈，佐含言最终还是按下了接听键。

“喂？”

“含言！”电话那头立刻传来仪涵急切的声音，这一次，背景里没有了昨晚的喧嚣，显得安静了许多，也让她的声音听起来更加清晰，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和担忧，“你……你昨晚到底怎么了？后来怎么样了？我给你发信息你也不回，打电话也不接……我担心死你了！”

听着仪涵那充满了关切的声音，佐含言的心情无比复杂。

愤怒、失望、心痛，还有一丝……残存的眷恋和不舍，交织在一起，让他几乎喘不过气。

他甚至能想象出电话那头，仪涵那张美丽而焦急的脸庞。

但他无法回应她的关切。一想到她和张明之间发生过的事情，他就感觉喉咙像是被堵住了一样，说不出任何温和的话语。

“我没事。”他的声音冷淡而生硬，不带一丝感情。

“没事？”仪涵显然被他这冰冷的语气刺伤了，声音里带上了一丝明显的受伤和困惑，“没事你昨晚……你昨晚那个样子……还问我要张明的电话……含言，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跟我说实话好不好？是不是……是不是张明……”

“都说了没事。”佐含言粗暴地打断她，语气里充满了不耐烦，“我现在在车上，不方便说话。先挂了。”

“含言！你……”

不等仪涵再说什么，佐含言直接挂断了电话，将手机扔到了一边，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旁边的妈妈将这一切看在眼里，眉头微微蹙起，但她并没有立刻说什么，只是放缓了车速，车厢内的气氛变得更加凝重。

过了一会儿，妈妈才用一种尽量平缓的语气开口道：“含言，跟仪涵吵架了？”

“没有。”佐含言依旧闭着眼睛，声音闷闷的。

“真的没有？”顾爱如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叹息，“含言，妈妈知道你最近心情不好，压力也大。但是仪涵是个好女孩，她也很关心你。你们之间有什么问题，要好好沟通，不能用这种冷淡的态度伤害她，知道吗？”

佐含言没有回答，只是将头转向了窗外。

看着儿子这副模样，母亲张了张嘴，似乎还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化作了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

车子很快就到了大学门口。妈妈将车停稳，转头说：“好了，到了。妈妈要去行政楼那边有点事，你自己去宿舍吧。中午一起吃饭？”

“不了，我中午跟同学约了。”佐含言解开安全带，声音依旧有些生硬。

妈妈看着他，眼神里闪过一丝无奈和担忧，但还是点了点头：“那好吧。你自己注意身体，别太累了。有事给妈妈打电话。”

“嗯。”佐含言应了一声，推开车门下了车，头也不回地朝着宿舍楼的方向走去。

清晨的校园，阳光明媚，空气清新。

路上的学生渐渐多了起来，充满了青春的活力。

但佐含言却感觉自己与这一切格格不入。

他低着头，步履匆匆，只想尽快回到宿舍那个可以让他暂时隔绝一切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