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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第1页）

靳凡头发剪了点，更显凶了，林羌托腮看着他，打断他的杂思：&ldo;你觉得咱俩配吗?&rdo;

&ldo;配。&rdo;

林羌笑了，看看他的黑大衣黑手套黑裤黑鞋，她今天可穿了一件烟色的大衣，而且她戴了象征知性的眼镜，她说：&ldo;你配不上我。&rdo;

&ldo;嗯。&rdo;靳凡发动了车：&ldo;让你过嘴瘾。&rdo;

他一扭头看前方，侧脸就勾引人了，林羌牵住他的手指。

他们约好今天去拍遗照。

不知道还能活多久，早早拍吧，现在也是最好看的时候，要是犯病了没意识了，再拍就来不及了。

林羌约的双人黑白商务照，说遗照总是免不了要回答一些问题，她不爱回答问题，如今的靳凡没有耐性，更不爱。

在影棚里，巨大幕布前，放着两把木质高脚椅，他们并排而坐，等待摄影师调设备。

林羌给靳凡整理了下衣服，虽然挺整洁的根本不用整理。她问：&ldo;我看他们的遗照都是笑着的，我不想笑。&rdo;

&ldo;那就不笑。&rdo;靳凡牵住她的手。

&ldo;那看着我们的人不会更难过吗?&rdo;

&ldo;你又没有朋友。&rdo;

&ldo;万一有路过灵堂的人看见我们的遗容触景生情想哭呢?&rdo;

&ldo;你我都签了遗体捐赠，没有遗容给别人看了。&rdo;

&ldo;我们这行会对捐赠者鞠躬默哀。&rdo;

&ldo;那你面对捐赠者的遗体会哭吗?&rdo;

林羌不说了。她没哭过，她想得都是对器官摘取、植入的步骤。她只是想多说点话，想着说两句话的工夫，照片就这么拍了。

她笑了下：&ldo;是，没有遗容了，只有死无全尸。&rdo;

靳凡放缓语速：&ldo;我原名木凡的梵，说是命里缺木，取名师父提出要完整就要带木。&rdo;

林羌知道，戈昔璇说过。

&ldo;我硬改了平凡的凡，确实差了。&rdo;靳凡看着林羌，心意嵌进每个字：&ldo;现在也好了。&rdo;

唯物主义的林羌不知道接什么话。

靳凡伸手抚平她展不开的眉毛，跟她十指相扣：&ldo;我又完整了。&rdo;

林羌微怔。

她听懂了。

&ldo;全尸不是完整，有没有不重要。&rdo;

林羌许久醒来，说：&ldo;死都死了，管死后干什么。我不是在意死后怎么样。&rdo;是这张照片一拍，让我有种那一天已到来的错觉，我怕，怕跟你在一起的时间太短了。

靳凡没问后半句，她在意什么都没关系，什么他都负责得了，他一直很擅长给别人当靠山。

林羌低头摩挲他的手指：&ldo;我想吃夫妻肺片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