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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第2页）

而牌位底下的蒲团上，却坐着一个人。

背影雄迫魄虎威，即便几十年的风霜过去，依旧不减他笑睨的光芒。

&ldo;你还是来了啊…&rdo;

微风绕过雕塑吹了进来，那白花花的胡须像是翻动的雪丝。

&ldo;你比往年来的早了！&rdo;颜太后没有一点意外，而是淡定地走了过去，做在最中间的蒲团上。

她看了一眼右边还空着的蒲团，眼皮挑了挑没说什么。

三个蒲团面前，摆着瓜果和蜡烛，还有一壶酒，五个酒盏。

两边再各有一盆炭火，火盆里烧着冥币。

王坚继续丢着冥币，淡声叹气道：&ldo;今年好歹是他亲政的第一个生辰，你还是不肯跟他过么？&rdo;

太后盼着腿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坐下来，装作没听到的。

&ldo;他是无辜的……&rdo;王坚终于停下手中的活，偏头看着她。

皇帝慕容熙的生辰，恰恰是先皇的忌日。

那夜骤然听说先皇战死，军帐里的颜太后腹痛如绞，当夜产下太子。

是以，这么多年来，知晓实情的大臣从来不会给皇帝庆贺生辰。

&ldo;你什么时候开始说废话了！&rdo;太后看都没看他，目光无神地盯着前面那燃烧正旺的大白烛。

王坚摇了摇头，苦笑一声，又往火盆里丢三个冥币，&ldo;王慧纶怎么还没到？&rdo;

太后冷哼一声，&ldo;他呀，最近可不安分呢？&rdo;

&ldo;哦？&rdo;王坚显然有些意外，看向颜太后，&ldo;他不是忙得脚不沾地吗？西北的战事这一次不是他在全权调度吗？他做了什么事惹你生气了？&rdo;

颜太后摇头失笑，&ldo;倒也没做什么事，就是觉得他最近似乎有些别的心思，没以前那么专心忙朝政了！&rdo;

结果太后话音一落，一道清亮的声音从二人身后传来。

&ldo;我当你们在给我歌功颂德呢？哪知是在编排我，去年你们俩齐齐丢开手，现在一切重任压在我身上，我什么时候喘过气？&rdo;王慧纶冷笑着踱步过来，十分潇洒地坐在了最右的蒲团上。

&ldo;这就是你迟到的理由？&rdo;王坚反问他。

&ldo;……&rdo;王慧纶无语。

来祭奠先皇还分时间的嘛？

颜太后没理会二人的拌嘴，&ldo;西北战事有把握吗？&rdo;

&ldo;无碍的！&rdo;王坚替王慧伦回答。

&ldo;太后放心，进展顺利！&rdo;王慧纶补充道。

太后没说话了，捡起地上王坚掉下的冥币，侧身往炭盆里一丢。

王慧纶与二人不同，恭敬地跪在蒲团上，倒了一杯酒往前面横洒一线，俯身一拜：

&ldo;陛下，您仙逝多年，慧纶再也找不到一个可以畅谈至天明的知己，在慧纶心里，始终把您当兄长敬重，您雄冠古今，气吞山河，却殒命在朗州，实乃海内之痛，慧纶在您碑前发誓，无论如何给您报这血海深仇！&rdo;

王慧纶说这席话时，太后头埋的深深的，看不清表情。

王坚却是眯着眼，狠厉的精光乍现。

&ldo;这么多年来，朗州洞蛮倒是安分，怕我们寻仇呢，不过狐狸尾巴总会露出来的！&rdo;

&ldo;将军不必多虑，我早在朗州四周布下天罗地网，出来一个打死一个，这么多年来，切掉了对方十几条生命线，如果也算是把他们逼成了老鼠！&rdo;

&ldo;好，总有一日，我要亲自杀过去，替先皇出这口恶气！&rdo;王坚眉宇里都是肃杀之气。

颜太后却在这时骤然哽咽了，哭声越来越压抑，最后竟是抑制不住，身子剧烈地颤抖起来。

&ldo;太后……&rdo;王慧纶眼中大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