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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7章 朱雄英 挖朱允炆的根基（第1页）

坤宁宫花园，一片春意。

鲜花盛开，微风吹过，满园都是花香。

马皇后坐在亭子中的藤椅上，目光落在不远处吐绿的柳枝上，轻叹：“你得空了，还是多去看看王氏。虽说她如今被安置在偏院，可终究是咱们朱...

春雪未融，守灯堂的檐角铜铃再度轻响，仿佛与天地间某种隐秘节律应和。那盏古灯依旧悬于梁下，焰心幽蓝，却比往日多了一丝温润之色，像是被什么无形之物轻轻拂过。井口静默如初，水面平滑如镜，倒映着灰白天空，偶有风起，涟漪微动，似在低语。

念汐立于井边，手中长剑已归鞘，掌心却仍残留着昨夜光桥断裂时的震颤。他望着井中倒影，不再是混沌黑渊，而是浮现出一道模糊身影??背影清瘦，负琴而行，渐行渐远，终没入雾中。他知道，那是闻心最后的模样，也是千魂万魄共同选择的归途。

“他还记得我们。”念汐低声说。

身后传来脚步声，是慧贞。她披着冰蚕丝披风，手中青铜镜已不再渗血，裂痕深处流转着淡金色光晕，如同晨曦初照。“记忆之河接纳了朱允绍。”她说，“他的意识并未消散，而是化作一缕游音，随渔谣流转四方。每当有人真心唱起那首歌，他便会在其中轻声回应。”

念汐点头：“所以他没有成为神，也没有成鬼。只是……成了声音的一部分。”

“这才是真正的承忆者。”慧贞轻叹，“不占有记忆，也不操控记忆，只是守护它不被篡改，不被遗忘。”

就在此时，陆沉舟自外归来，铠甲卸去，换上粗布短褐，肩头却仍扛着一口残破铜钟。钟身刻满符文，已被火灼得扭曲变形，边缘焦黑处隐约可见“安魂诏”三字残迹。

“最后一座忆亭拆了。”他将铜钟置于院中空地，抹了把汗，“在辽东最北的村落，村民自发围守七日，不肯让官差近前。后来是一个老妇人主动交出钥匙，说：‘梦做得够久了，该醒了。’”

念汐走上前，指尖抚过钟面，忽觉一阵刺痛。刹那间，脑海中闪过无数画面：一个孩子蜷缩在宫墙角落哭泣，母亲隔着铁门嘶喊；一位将军跪在雪地中捧起亡妻遗发，泪落成冰；还有一群百姓站在断崖边，望着远方烟尘滚滚的战场，口中喃喃：“若陛下还在，何至于此……”

这些不是幻象，而是被《安魂诏》压抑多年的真念，在钟毁之后反涌而出。

“他们不是不想醒来。”念汐闭目低语，“而是怕醒来后，再也找不到活下去的理由。”

慧贞取出青铜镜，对准铜钟。镜面微光一闪，钟内竟传出细碎声响，宛如万千低语交织成网。她凝神倾听片刻，忽然睁眼：“这钟里封着一段未完成的记忆??不是朱允绍留下的，也不是闻心所奏。它是……阿宁的。”

“什么？”念汐猛然转身。

“准确地说，是那个死去的女孩‘阿宁’临终前的最后一段执念。”慧贞声音微颤，“她曾说过一句话，从未告诉任何人：‘如果我能再活一天，我只想牵着他去看一次江南的桃花。’”

空气骤然凝滞。

青年阿宁此时正坐在屋檐下修补竹笛，闻言手指一顿，笛管裂开一道细缝。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缓缓道：“原来……我一直记得的，不只是她的声音，还有她没能实现的愿望。”

风穿过庭院，卷起几片枯叶，落在那口残钟之上。忽然，钟身微微震动，一声极轻的嗡鸣荡开，如叹息，如呼唤。

慧贞抬头望天：“愿炉虽毁，但人心中的执念从未断绝。只要还有人不愿告别，记忆就会寻找出口。现在的问题是??谁在引导它？”

话音未落，远处传来马蹄声急促逼近。一名第七营斥候飞身下马，单膝跪地，脸色惨白：“大人！幽州南境出现异象！三百里内所有纸灯无故自燃，灰烬落地竟生青芽，一夜之间长成桃树幼苗，枝头含苞欲放，却不开花！更诡异的是……每株桃树根部都埋着一块玉简，上面刻着同一句话??”

他顿了顿，声音发抖：

>“君归何处不思量，**江南春尽未曾忘**。”

众人皆惊。

这是完整的诗句，也是渔谣之外的私语。而“江南春尽”，正是当年马皇后亲口为幼帝朱雄英许下的诺言：“待你及冠之年，母后陪你游遍江南，看尽十里桃花。”

“这不是朱允绍做的。”慧贞沉声道，“这是有人以私人情感为引，借天下思念之力，试图唤醒更深沉的东西。”

“是谁？”陆沉舟握紧刀柄。

“或许是另一个影嗣。”慧贞看向青年阿宁，“也或许……是你。”

阿宁抬起头，目光平静如水：“我知道你想问什么。我确实继承了部分阿宁的记忆，但她的情感不属于我。我只是替她活着，不是替她爱。”

“可你心里，真的没有一丝不甘吗？”慧贞直视他双眼，“你本该是个瞎子，一生困于黑暗。是她用命换了你的眼。你睁开眼第一件事，看见的却是她的尸体。这么多年，你走遍南北，修桥铺路，救人无数，可你从不去江南。为什么？”

阿宁沉默良久，终于开口：“因为我怕。怕看到桃花开了，却没人在我身边笑。”

风止，鸟息。

念汐忽然拔剑，剑锋划破手掌，鲜血滴落井中。银光乍现，水面翻腾，一条虚幻河流再次浮现??这一次，源头不在梦葬渊，而在南方某处高山之巅，云雾缭绕间，隐约可见一座废弃宫殿轮廓。

“找到了。”念汐低声道，“第七影嗣藏在那里。洪武年间，朱元璋命人将其封入“玉简?柒”，埋于金陵龙脉支脉，名为‘镇魂桩’，实为备用承器。若六影皆败，此子可借百万民愿强行激活，重塑皇统意志。”

“但那人早已死了。”陆沉舟皱眉，“据史载，玉简出土时内中空无一物，只余半幅画帛，绘着江南桃林，题字‘愿同尘与土，终随君归去’。”

“没死。”慧贞摇头，“他是自愿脱离躯壳，将魂魄寄于民间愿力之中。就像闻心渡河，但他走的是另一条路??不是超脱，而是沉溺。他把自己变成了一个永不醒来的梦。”

“所以这次的桃树……是他想回来？”念汐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