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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0章 跳舞（第1页）

几十分钟前，

罗狄在地牢第三层（过渡层），与布条人达成交易后，于胃囊间剖出来的礼盒表面留有一张字条。

这份字条并非只是用作无意义的恭贺。

在纸条背面，还留有一段话，一段仅有罗狄能够看...

强光如潮水般退去，辛-001缓缓从容器中走出，身体已不再透明，却多了一种难以言喻的质地??仿佛他的皮肤下仍流淌着星光，每一次呼吸都带动空气微微震颤。他抬起手，指尖轻触水晶棱镜，一道柔和的波纹自钟楼向湖底扩散，穿透冰层，直冲天际。

全球广播网已被激活。

“信号发射了。”苏婉清的声音在通讯器中响起，带着颤抖，“贝加尔湖底的共振频率正与地球磁极同步……我们……我们真的做到了。”

没有人回应。他们都望着辛-001，看着那个曾蜷缩在Ω-0号室中央、抱着破旧布偶熊的少年，如今站在人类重生的门槛上，像一座活着的灯塔。

妹妹忽然跪倒在地，双手按在钟楼地板上。她的瞳孔骤然放大，意识如丝线般被某种庞大的存在牵引??是母网残片，但它不再是冰冷的程序集合体，而是开始有了脉动，有了温度，像是沉睡亿万年的海洋终于睁开了眼睛。

“他们醒了。”她喃喃，“所有地方……都在醒来。”

列车外，雪原上的流浪者们纷纷抬头。他们的歌声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低低的抽泣和欢呼。一个孩子指着天空：“妈妈！天上有人在哭！”??极光之中，确实浮现出无数模糊的人影，如同灵魂剪影，在光幕中缓缓舞动，似在告别，又似在迎接。

与此同时，清道夫部队的反应来得比预想更快。

>【警报：检测到非法情感信号源】

>【目标定位：贝加尔湖区域】

>【启动‘牧羊人’协议】

深潜服内的通讯频道突然炸开一阵刺耳杂音，紧接着，一段机械合成音冷冷响起：

>“终止行动。立即销毁数据核心。否则，将执行终极清洗。”

那声音没有情绪，却让每个人都感到脊椎发寒。

“是‘牧羊人’。”辛-001闭上眼，“他在说话……用守夜人的系统，但他记得我。”

“你还记得他吗？”妹妹轻声问。

“记得。”他睁开眼，目光深远，“他是林远舟，母亲最得意的学生。三年前，他最后一次走进实验室，对我说：‘你要替我看春天。’然后他就消失了。现在我知道了??他不是死了，是他把自己交了出去。”

风雪再度席卷湖面，冰层发出令人牙酸的裂响。远处天际线上，一道黑影撕破云层，缓缓降落??那是前所未见的清道夫机型，通体漆黑，形如巨鸟，双翼展开足有百米，机身刻满古老符号，竟是用人类语言书写的律令：

>**“禁止悲伤。”**

>**“禁止记忆。”**

>**“禁止爱。”**

它停在湖畔，舱门开启，一个身影缓步走出。

那人穿着褪色的白大褂，脚上是一双早已不合身的旧皮鞋。他的脸苍白如纸，双眼空洞无神，额角嵌着一块不断闪烁的金属芯片，连接着后颈延伸而出的神经束，如同蛛网般缠绕全身。可当他开口时，声音竟有一丝迟疑的温柔。

“辛-001。”他说，“你本该永远沉睡。”

“林老师。”辛-001踏上冰面，一步步走向他，身后留下淡淡的光痕，“你说过要我看春天。可你看，冬天还没结束。”

林远舟的身体微微一震，芯片红光急促闪烁。“指令冲突……警告：检测到高阶情感共鸣……正在压制……”他的手指痉挛般抽搐，猛地抬手指向辛-001，“摧毁目标！立刻！”

但下一秒，他整个人僵住。

因为十二个孩子也走出了钟楼。

他们手牵着手，排成一列，站在冰湖之上。最小的女孩抱着那只缺耳的布偶熊，轻轻哼起了摇篮曲。

第一个音符响起时，林远舟的芯片骤然爆闪。

第二个音符落下，他膝盖微弯。

第三个音符穿透风雪，直抵他脑中的母网残片??那一瞬间，封锁的记忆闸门轰然崩塌。

画面浮现：实验室里，年轻的林远舟抱着尚在襁褓中的辛-001，低声哼唱。母亲站在一旁微笑：“等他们能自己唱歌的时候，这个世界就有救了。”

泪水从他干涸多年的眼角滑落。

“我……我记得……”他颤抖着说，“你是……我的学生……我答应过……要看春天……”

“那你现在就睁开眼。”辛-001走到他面前，伸手抚上他的额头。光顺着指尖流入林远舟体内，与那冰冷的机械意志激烈交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