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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4章 满足（第3页）

地面开始震动。

一道裂缝从焚化炉下方蔓延而出，直指儿童乐园方向。

“它在指引我们。”一位戴眼镜的年轻人说，他是最早传播“哭声协议”的程序员之一，“这不是物理现象，是意识共鸣引发的空间扭曲。”

我们连夜出发，带上探测设备和破拆工具。抵达儿童乐园时，已是凌晨两点。锈迹斑斑的旋转木马半埋在土里，滑梯塌陷成蛇形，秋千架上缠满了藤蔓。而在沙坑中央，一块圆形金属盖隐约可见，上面刻着与升魂塔相同的齿轮纹样。

撬开封板后，一架垂直电梯显露出来，仍在运行，灯光昏黄。

“电力系统居然还能工作？”苏婉清惊讶。

“因为一直有人在维护。”我说，“那个把她送进来的人。”

电梯下行十七层，终于停下。通道尽头是一间圆形冷冻室，中央悬浮着一枚椭圆形舱体，内部充盈着淡粉色液体，一名少女静静蜷缩其中，面容安详，约莫十六七岁，长发如水草般漂浮。

她的胸口，微微起伏。

“她还活着！”苏婉清冲上前检查生命体征，“低温休眠状态，代谢几乎停滞，但脑电波存在规律波动！她在做梦！”

我走近舱体，手指贴上玻璃。就在接触的瞬间，少女睫毛轻颤，缓缓睁开了眼睛。

她的瞳孔是罕见的灰蓝色，像是融化的冰川。

她看着我，嘴唇微动，吐出三个字：

“哥……哥……”

我跪倒在地，泪水不受控制地涌出。

她伸出手，隔着玻璃，轻轻按在我的掌心。

下一秒，整个冷冻室的显示屏同时亮起，播放起一段从未公开的影像：

父亲站在实验室中央，怀抱着刚出生的女婴，声音疲惫却坚定：

>“我不能再让你们拿孩子做实验。她是我的女儿，也是最后一个天然孕育的生命。她继承了我和她母亲的情感基因，不会被清洗，也不会被控制。”

>“我把她藏起来，不是为了逃避，是为了等待。等到有人能打破闭环，等到那一声哭响彻全城。”

>“小七，如果你看到这段录像，请告诉妹妹：妈妈的名字叫沈知遥，她死于分娩当天，不是因为难产，而是因为拒绝签署‘情感剥离同意书’。”

>“她们都说爱会传染，所以必须杀死。可我想告诉你??正是这份会被杀死的爱，才是人之所以为人。”

影像结束。

冷冻舱缓缓开启，液体排空。我脱下外套裹住她虚弱的身体，将她轻轻抱起。

她靠在我肩上，轻声说：“我梦见你很久了……每次你想放弃的时候，我都听见你在哭。”

我抱紧她，仿佛要弥补三十年的空白。

外面，天边泛起鱼肚白。

手机突然震动。苏婉清打开通讯群组，只见所有觉醒者都在报告同一件事：他们的梦境正在改变。

不再是重复的走廊、坠落的楼梯、关闭的门。

而是出现了新的场景：一片金色麦田，风吹过时，稻穗低语，形成一句话：

>“我们一起，重新学会悲伤。”

我低头看着怀中的妹妹，又望向远方渐渐苏醒的城市。

第九十三个红点亮起。

第九十四个。

第九十五个……

roots不再只是破土。

它们正托起整片大地，向着光生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