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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第1页）

&ldo;宋将军乃一军表率，却做出如此寡廉鲜耻的事情，难道陛下还要一力维护吗？&rdo;知谏院左谏议大夫方闻正站了出来，他年岁已大又是出了名的不怕死，若能因为直言相谏而死在天子的宝剑下，那对于他来说更是无上荣光。故而，明知宋威是陛下的爱臣，他还是要捅开这个马蜂窝。

&ldo;宋将军虽有领兵打仗之才能，但品行不端，乃好色之人，如此德行不堪的人怎配为一军之将领？陛下，自陛下登基以来夙兴夜寐、废寝忘食，这才治下这片政治清明，难道这一切就要毁于这一好色之徒吗？&rdo;方闻正越说越来劲，几乎要走到宋威面前去喷他了。

宋威闭了闭眼，安抚自己：方闻正是狗，逮谁咬谁，不必跟他一般见识。

可这&ldo;狗&rdo;下嘴太稳准狠了，痛得他们这些人都是精神一振。

方闻正撕开了一条口子，其余人自然追逐而上，你一言我一语，几乎要把宋威钉死在&ldo;好色之徒&rdo;这块板子上了。

&ldo;各位，能否听我说一句？&rdo;宋太傅站了出来，他是宋威的父亲，又同朝为官，自然有发言的权利。

&ldo;太傅大人，教出此等逆子，你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rdo;方闻正这一句话，又将火引至宋普的身上。

宋普可比宋威要有涵养许多，他面上一笑，道：&ldo;各位要替我管教犬子，我十分感谢，撇除今日这事，便是其他任何时候我也是欢迎的。&rdo;

&ldo;哼。&rdo;不知是谁冷笑了一声，摆明了不给他这个脸。

宋普也不恼，他道：&ldo;我也并非是要各位饶宋威一马，只是是非黑白还没有辩证清楚，贸然就给犬子定下罪名，这好像不太合乎律法吧？&rdo;

&ldo;太傅这是要为宋威开脱了？&rdo;

&ldo;非也，非也。&rdo;宋普笑着摇头，&ldo;宋威无罪，怎能用开脱二字。犬子与孟氏之间的纠葛，我也下去调查了一番，发现了事情真相并非尔等猜想的那般，宋威乃被人陷害的一方，我作为他的父亲，自然不能袖手旁观。&rdo;

眼看着方闻正又要开口，蔺郇咳嗽了一声，居高临下地扫了一眼，道：&ldo;太傅此言，可有佐证？&rdo;

&ldo;自然是有的。&rdo;宋太傅回身，拱手道，&ldo;那日在建和公主府上的人不少，正好有人亲眼见到孟氏纠缠我儿并企图栽赃陷害于他。&rdo;

蔺郇脸色冷漠，沉默回应。

宋太傅以为他要顺着他的话请出证人，怎奈陛下突然就不开口了。

&ldo;陛下，臣斗胆想请证人上殿，还请陛下应允。&rdo;如此，宋太傅只好自己给出台阶。

殿内一静，众人心里各有计较。

宋威见陛下没有出声，心里略感奇怪，他们不是在慎国公府都说好了吗？姚氏太夫人也答应了啊。

&ldo;陛下，臣请求带证人上殿，还臣清白。&rdo;宋威一直不开口，此刻也绷不住站了出来。

父子俩双双恳求，蔺郇沉默了一瞬，道：&ldo;准了。&rdo;

殿外，姚玉苏等待已久。

第19章风向

众臣以为宋太傅找的证人要么是建和公主府的下人，要么是哪个有意投靠宋氏门下的官员家眷，心里正打了腹稿准备质疑将要上殿的证人。

此时殿门口，一道靛蓝色的身影出现，众人望去，目光中带着些许审视。

&ldo;嘶……&rdo;待看清楚了，不知是哪个沉不住气的，深深抽了一口冷气。

姚玉苏穿着一袭绀色的襦裙上殿，低调端庄，比之妇人们爱的浓烈之色，她这一身绀色颇有些不显山不露水的意思。太极殿，她并非是第一次这般走来了，从前是穿着皇后的吉服，众人跪拜迎接，今日的待遇稍有变化。

龙椅上，蔺郇摇摆不定的神思也在此刻平复了下来，他很想护着她不让她走到众人的眼前来接受这些打量的目光，但既然这是她做的决定，他唯有尊重。

殿内，一片寂静，方闻正之流打好的腹稿也向东流去，不见踪影了……

姚玉苏走到殿中间，对着上座之人附身相拜。

宋普在一边道：&ldo;陛下，太夫人因风寒嗓子受损，暂时说不了话，还请陛下见谅。&rdo;

&ldo;免礼。&rdo;蔺郇盯着她的方向道。

姚玉苏起身，侧头看了一眼宋普，后者道：&ldo;陛下，太夫人便是那天在建和公主府目睹一切的证人，臣请她前来便是为宋威作证，还他一个清白。&rdo;

众人私语，有些诧异姚氏失声这件事。

太后寿诞之日就从女眷中流传开了，当时谁也没有引起注意，但如今距太后寿诞过去已有两月余，怎么还是不能开口说话呢？

&ldo;既然太夫人说话不便，那就将你所要做的证词写下来吧。&rdo;蔺郇稍稍点了点下巴，刘德江赶紧将备好的笔墨纸砚端了下去，呈在太夫人的面前。

桌椅也随之就位，就等姚玉苏写下证词。

宋威悄悄吞咽了一下，他看着姚玉苏的侧颜，心里砰砰乱跳，又紧张又兴奋。

正如他们商讨的那样，姚玉苏落座之后，从容地写下那日所见所闻。当然，纵火这一细节她便不作详说了。

宋普站在她的身侧，看着她写下对宋威有利的证词，心里悬着的石头终于落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