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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6章 灭世青莲琉璃 能跟你死在一起也值了（第3页）

“你会回来吗？”

“我已经回来了。”他微笑，“在每一个愿意说真话的人心里。”

影像淡去，井水恢复清澈。而就在那一瞬，整座书院仿佛苏醒??枯树抽出嫩芽，断柱生出藤蔓，墙缝间开出细小的金色花朵。野葵种子不知何时从她衣角飘落，此刻纷纷破土而出，环绕古井，形成一圈光晕。

老陈和穗儿闻声赶来，震惊无言。

“他知道我们会回来。”阿芜站起身，擦去眼泪，“所以他在这里等我们。”

三日后，她们抵达东岭。

远远望去，村庄已焕然一新。菜园里百花盛开，香气弥漫；溪水清澈见底，孩童在岸边追逐嬉戏；静语屋虽未重建，但在原址上搭起一座开放式草棚，棚中设椅无数，中央悬挂一口铜钟，旁边立牌写着：“今日开放倾诉，不限内容，不论对错。”

柳氏站在村口，白发微乱，脸上皱纹更深，可眼神明亮如星。她看见阿芜，没有奔跑，也没有呼喊，只是缓缓抬起手，挥了挥。

阿芜快步上前，两人相拥。

“你瘦了。”柳氏抚摸她的背，“但眼睛亮了。”

“我回来了。”阿芜说。

“我知道。”柳氏笑，“井水变甜那天，我就知道你会回来。”

当晚，全村聚于草棚之下。阿芜没有演讲，只是点燃一堆篝火，将言七留下的残卷投入其中。火焰腾起时，她说：“今天我们不纪念谁，也不歌颂谁。我们只做一件事??说出一件从未对人讲过的真事。”

silence沉降片刻，第一个开口的是个少年。他低头搓着手：“我……我喜欢同村的阿牛。我不敢说，怕被人打。但我真的喜欢他。”

人群微动，却无人嘲笑。

接着是一位妇人：“我恨我婆婆。她害死了我第一个孩子，可我一直装作孝顺。现在她病了，我每天给她喂药，心里却希望她早点死。”

哭声响起，也有人轻轻拍她的肩。

老陈站了起来：“我杀了三个无辜的人。我不是英雄，也不是被迫。我当时只想活命。这些年，我夜里总会梦见他们的脸。”

全场寂静。许久，一位老人颤巍巍举手：“我也杀过人。在战场上，一刀砍下一个少年的头。他手里还攥着一封家书……我烧了那封信，怕看了会疯。”

越来越多的人开口。有的忏悔，有的控诉，有的倾诉爱而不得，有的坦白嫉妒怨恨。没有审判，没有打断，只有倾听。

穗儿坐在角落，默默记录。她的炭笔在纸上飞舞，绘出一幅巨大画卷：无数人围坐成圈，头顶升起一道虹桥，桥身由话语编织而成，每一段都闪着微光。

阿芜看着这一切，胸口发热。

她知道，这不是终点。净耳会仍在某些地方活动，朝廷或许会派兵镇压，新的“秩序”也可能再次滋生。但她也知道，只要还有人敢说，还有人肯听，光就不会灭。

夜深人静，她独自走向菜园。

那株野葵花仍在，金黄花瓣在月光下泛着柔光。四瓣光花在她胸前轻轻跳动，不再灼热，而是温暖如心跳。

她蹲下身，伸手轻抚泥土。

“我回来了。”她说，“这次，我不走了。”

风拂过，葵花微微摇曳，仿佛回应。

远处，北斗第七星依旧明亮。

而在某座无名山巅，林昭站起身，收起碎镜，望向东方。

他嘴角微扬，转身走入晨雾。

桥已架起，路已铺展。

从此以后，每一句真话，都是光的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