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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以意识探查域外（第2页）

雨渐歇，东方微明。男子牵起女子的手，走向村中最破旧的一间茅屋??那里住着一位瘫痪十年的老者。推门进去，屋内霉味扑鼻，老人蜷缩在草席上，气息微弱。

“又是你们……”老人睁开浑浊的眼，“我说过，不必再来。我这条命，早该随儿子葬在战场上了。”

“可你还活着。”男子点燃油灯，从背囊取出针灸铜人，“活着，就有意义。”

他取出银针，一一刺入老人四肢要穴。女子则在一旁熬药，药香渐渐弥漫全屋。当第一缕阳光照进窗棂时，奇迹发生了??老人竟颤巍巍地抬起右手，抓住了床沿。

“我……我能动了？”他喃喃，继而放声大哭。

男子静静坐在一旁，直到哭声止息，才低声说道：“这不是神通，也不是仙术。我只是帮你唤醒了沉睡的身体。真正让你站起来的，是你不肯死去的心。”

那一日，全村人都来了。有人带来粮食，有人送来衣物，更多的人只是默默站在门外，听着屋内传来的讲道声。男子盘膝而坐，面对数十双渴望的眼睛，缓缓开口：

“道不在天上，不在深山，也不在庙堂。它就在你们每日挑水做饭、耕田织布的日常里。你们以为修行是辟谷飞升？错了。真正的修行，是在饥寒交迫时仍愿分一碗粥给别人；是在被人误解时还能保持善意；是在绝望之中，依然相信明天会有太阳。”

人群寂静无声，唯有风吹过屋檐的铃铛，叮咚作响。

女子站在角落，望着丈夫的身影，心中涌起难以言喻的安宁。她曾以为，重获魂魄是为了再见他一面。可现在她明白，她是为见证这一切而来??为那些因他而改变的生命，为那些因一句教诲而点亮的心灯。

午后，他们辞别村庄，踏上新路。临行前，孩子追出来，塞给他们一张折叠整齐的纸鸢。

“这是我写的愿望。”他说，“老师说，春分那天要放飞纸鸢，心愿才能上达天听。”

男子展开一看，纸上歪歪扭扭写着：“我想成为像你一样的人。”

他笑了，折好放进怀里：“我会替你交给天上的风。”

走了十里路，女子忽然停下：“你还记得昆仑吗？”

“怎会忘记。”他望向西北方向，“那里有我们的起点，也有我们的告别。”

“李长生走了。”

“我知道。”他轻叹，“昨夜北斗三闪，北极独明，那是他的魂归之道。”

“你不回去看看？”

“不必了。”他摇头，“他已经完成了自己的使命。而我，还有未竟之事。”

“是什么？”

“等你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我就知道你已完全活了过来。”他握住她的手，“从前我以为，救一人不如救一城，救一城不如定天下秩序。所以我追求力量，登上真君之位，试图以法则维系苍生太平。可后来我才懂，真正的改变，从来不是自上而下的恩赐，而是自下而上的觉醒。”

他指着远方一座正在修建的学堂：“你看，那群孩子在搬砖运木，不是为了功名利禄，而是想让更多人识字读书。这才是道的种子。我不需要显圣，不需要信徒，只需要在这片土地上，种下一粒粒这样的种子。”

女子凝视着他，忽然问道：“如果有一天，我也消失了呢？就像那些记忆终将被人遗忘……”

“那你早已活在我走过的每一寸土地上。”他平静地说，“在每一个因善良而微笑的脸上，在每一句传承下来的言语里。你不会消失，因为你已成为‘道’的一部分。”

话音刚落，天空忽现异象。万里晴空骤然裂开一道缝隙，金光垂落如瀑，隐约有钟鼓之声自九霄传来。紧接着，九朵莲花虚影浮现在四野，每一朵皆托起一名白衣仙官，手持玉册，口宣天旨：

>“奉天承运，玄穹高上帝诏曰：

>王平，昔居真君之位，统御万法，功德无量。今虽弃权隐世，然其行合于至德，其心契于自然，实乃万古难遇之圣者。特敕封为‘混元无上道德天尊’，永镇三十三重天外天，掌教化之权，享万神朝拜！”

金光直冲二人所在之地，欲将他们接引升天。

男子却冷笑一声，挥手打出一道符印，金光应声溃散。

“我不接受。”

空中仙官震惊：“你可知拒敕乃是逆天之罪？”

“天若有情，何须封我？”他仰首喝道，“我已证大道，岂会被虚名所缚？你们所谓的‘尊位’，不过是对自由的囚笼！回去告诉你们的帝君??真正的道，不在凌霄殿上，而在泥泞路上；不在香火鼎中，而在母亲哄孩子的歌谣里！”

轰隆一声巨响，九朵莲台尽数崩碎，天隙闭合，风云退散。

女子怔怔地看着他：“你……真的连天庭都敢违逆？”

“不是违逆。”他握紧她的手，“是超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