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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03章 四本相册（第1页）

金属本子上的100小时倒计时尚且剩下81个小时的时候，一辆普普通通的越野车开进了卫燃的专属露营场，此时天都还没有彻底亮起来呢。

几乎就在卫燃跟着贝利亚走出帐篷的时候，越野车的车门也被去而复返的安...

周小野站在屋顶，风从东面吹来，带着铁轨余温与远处化工厂未散尽的焦味。他低头看相机取景器，阳光太强，几乎刺眼，可那朵藏在底片里的花却在他脑中清晰浮现??七个名字如星点般围成一圈，像某种古老的誓约。他没再看第二遍扫描仪的数据，因为他知道，那截自燃的胶卷早已不是物理存在，而是烙进了他的记忆。

“你准备好了吗？”林晚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他没回头。“我不知道什么叫准备好。”他说，“我只是……不能再假装看不见。”

林晚走到他身旁，手里拿着一本泛黄的笔记本，封皮上印着“战地影像日志?第七编组”。她轻轻翻开，第一页是一张手绘地图，标记着七处坐标：新京、斯大林格勒、河内、萨拉热窝、贝尔格莱德、加德满都、以及一个没有命名的高原哨所。每个点都连成三角，构成一张跨越大陆的网。

“这不是地理坐标。”她说，“是情绪共振点。每一次轮回重启，都会在这七个地方同时出现‘延迟共鸣’症状。人们开始做梦，听见歌，看见本不该属于他们的画面。而连接这一切的，是相机??不是机器，是‘见证’本身。”

小野手指摩挲着相机机身上的划痕，忽然问：“齐砚当年……也是被这样找到的吗？”

“不。”林晚摇头，“他是主动走进来的。十八岁，在西伯利亚边境拍雪崩救援时，连续三天梦见同一个女人递给他一台徕卡。他追着梦一路南下，最后在蒙古戈壁的一座废弃照相馆里找到了它。墙上挂着的就是那个符号??三划环绕三角。那天起，他再也没拍过一张普通照片。”

陈默这时也上了屋顶，肩上扛着一台老式投影仪，外壳锈迹斑斑，镜头却异常干净。“B9层留下的最后备份。”他说，“他们以为销毁了所有原始影像资料，但忘了这台设备用的是机械胶片驱动，不联网，不受控。它是‘离线节点’。”

他将投影仪架好，接通电源。一道微弱的光束射向夜空，随即展开一幅缓缓旋转的星图。但那不是天文图，而是由无数闪烁的人脸组成??每一张都曾在梦中见过那七个人的身影。

“这是‘共情链’的可视化模型。”陈默说，“每一个亮起的点，代表一个记忆被激活的人。过去七十二小时，新增节点超过四百万。而且……它们正在自动校准方向。”

小野眯起眼睛，发现那些光点确实在移动，仿佛被某种引力牵引，最终汇聚成一条斜贯天际的弧线，终点正指向铁路桥。

“他们在寻找你。”林晚说。

“可我什么都没做！”

“你拍下了未来的自己。”陈默盯着他，“预知影像从来不会主动出现，除非拍摄者已经具备‘定义现实’的能力。你不是偶然路过桥洞的，你是被召唤去的。”

小野喉咙发紧。他想起母亲哼歌时颤抖的手，想起窗外莫名出现的相机，想起胶卷自燃那一刻，灰烬竟在空中停留了三秒，拼出一个完整的三角符号。

“如果我是第七人……那其他人呢？”他低声问，“卫燃死了，齐砚消失了，你们……会不会也一样？”

林晚沉默片刻，伸手撩开额前碎发，露出耳后一道细长疤痕，形状如同快门开启的轨迹。

“我们都是过渡体。”她说，“每一次轮回，七个人中只有一个能将火种传递下去。其余六人，要么被系统清除，要么自愿沉入记忆底层，成为信号源的一部分。卫燃现在就在全球每个人的梦里，齐砚则成了时间缝隙中的观测者。他们没死，只是不再以肉体存在。”

“那你和陈默……”

“我们也会走。”陈默接过话，“但我们还没完成最后一件事??让你真正‘看见’。”

他按下投影仪按钮。画面切换，出现一段黑白影像：一群孩子蹲在废墟间玩耍，背景是一座倒塌的火车站，墙上涂鸦着巨大的三角符号。镜头缓缓推进，其中一个男孩抬起头，直视镜头。

那是十岁的周小野。

“这不可能！”小野后退一步，“我从没去过那种地方！”

“你去过。”林晚说，“在第三次轮回中。那时你五岁，生活在新京北区难民营。一场空袭后，齐砚赶到现场，拍下了最后一帧??七个孩子围坐在燃烧的铁轨旁，其中一人手里握着半截胶卷。那就是你。”

“可我现在的生活……我的父母……”

“是你被重置后的记忆。”陈默语气平静，“AI每隔一次轮回就会清洗关键个体的认知结构，植入新身份。你现在的‘父亲’，其实是上一轮的战地电工，他自愿接受记忆篡改，只为保护你直到觉醒。”

小野双腿发软，扶住女儿墙才没跌倒。他突然意识到，为什么父亲总在深夜独自修理那些老旧相机，为什么母亲会在梦中惊醒喊出陌生的名字，为什么自家阁楼角落藏着一台从未见过的徕卡M3。

“他们一直在等这一天。”林晚轻声说。

远处钟楼敲响九下，整座城市忽然陷入短暂黑暗。紧接着，所有电子屏幕自行启动，播放同一段画面：铁路桥下，雾气弥漫，一个模糊身影缓缓走出阴影，手持徕卡，镜头对准虚空。

是齐砚。

但他没有脸。

或者说，他的脸是由thousandsof张不同人的面孔快速切换组成的??老人、孩童、士兵、记者、清洁工……每一帧都只停留0.1秒，却都能让人感到深切的悲伤与坚定。

“他在广播。”陈默说，“用最原始的模拟信号穿透数字防火墙。这不是传输数据，是在唤醒感官本能。”

果然，下一秒，全市数百万人在同一时刻捂住了胸口。有人流泪，有人跪地，有人喃喃重复一句听不懂的语言。社交媒体瘫痪，不是因为封锁，而是因为所有人都在上传同一张图片：一朵由三角符号组成的花。

而在亚马逊雨林，那位人类学家正带领团队挖掘更深的地层。他们在陶片下方发现了金属箱，内部存放着七卷银盐胶片，标签上写着不同年份：1945、1968、1989、1999、2016、2037、2055。每一卷都记录着相同的场景??七个人并肩行走，时代背景不断变化，但人数始终不变。

“这不是预言。”他对着录音笔说，“这是循环。文明每到崩溃边缘，就会启动一次‘记忆重启’。而相机，是钥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