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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5章（第1页）

&ldo;甘平……你究竟是谁？&rdo;唐玄伊凝视着那个陌生的名字，仿佛透过了时间看到了当年那个年轻的、却冰冰冷冷的眼神。

半晌，唐玄伊提起笔，将贺子山连到甘平上，中间也打了一个问号。又写下了&ldo;赵如风&rdo;与&ldo;方广&rdo;两个名字，再然后将赵如风与向子晋联系在一起。

&ldo;贺子山、甘平、赵如风、方广、子清……吴千……&rdo;唐玄伊将墨点在凤宛上，也画上一条线往下拉，但是在该连在谁身上时却产生了疑惑，最终停在中途，&ldo;在宫里的，是谁？&rdo;他左手指尖转着那颗棋子，&ldo;这个东西，又是什么意思？时间不多了，又是什么意思？&rdo;

他伸出右手，张开五指这在眼前，将板上所有名字都遮在其中，然后沉下眸，一点点地守住拳。

大门被推开，冷风将火光吹得凌乱。

秦卫羽步入，在堂中说道：&ldo;大理，御史台已经要开始审倪敬了，左大夫来问，大理是否有想问询之事？&rdo;

唐玄伊顺着甘平的牌子，看向上面唯一有可能与之联系的那个人。

&ldo;务必让他吐出与子清勾连之事实。&rdo;

秦卫羽抬眸。

唐玄伊侧眸看向秦卫羽：&ldo;倪敬身为宗正寺卿，掌管教派事宜，与玄风观道长必是有着数不清的利益相关。倪敬倒台，陛下下令绝不姑息任何人。大理寺放线已久……&rdo;他眸露冷光，&ldo;到了该收网的时候了。&rdo;

秦卫羽立刻长揖：&ldo;卑职明白！&rdo;

……

当唐玄伊来到后院的时候，念七独自一人坐在席上发呆，偶尔会给自己斟上一杯酒。案上还有另一个杯子，里面还余下半杯。

唐玄伊左右看看，此处却无沈冲的身影：&ldo;沈将军呢？&rdo;

&ldo;父亲他……已经离开了。&rdo;沈念七收起酒杯，仰头看向唐玄伊，苦涩笑笑，&ldo;父亲说，他该做的事已经做完了，所以还是决定离开长安。&rdo;

唐玄伊微微沉了心，却也理解沈将军的心思。正像是之前所说的那样，谁也无法猜透君王的心思。虽然沈将军平反，可他与姜行卫知道的秘密太多，再者，就算陛下不会有杀心，也必会让他们再继续秘密替皇家办事，但……两人如今都已是花发老者，不愿再蹚入大唐这摊浑水，唯有离开长安，才能保得自己和身边人平安。

但接下来，念七又笑笑，小手揪住唐玄伊的袖口，道：&ldo;别操心，唐卿，父亲说，他还是会在城外待一阵子，若是想要找他，随时出去便好。只是长安城，他待不得。&rdo;

&ldo;嗯。&rdo;唐玄伊垂眸望着微醺的念七，虽然知道念七是不想让自己担心，但是难掩眉宇间的失落，他不想做那些无谓的劝说，只是这样静静地陪在她的身边，就像她过去做得那样。

忽然，念七想起什么，于是仰头看向唐玄伊道：&ldo;对了，唐卿，刚刚从外面回来的时候，你与父亲，还有姜公谈了什么？&rdo;

唐玄伊指尖忽然一沉，眼神也跟着黯淡下来。

念七觉出唐玄伊的不对，晃悠着站起身：&ldo;是不是……出了什么事？&rdo;

&ldo;只是有些……&rdo;

有些不好的预感。

唐玄伊没有直说，而是上前半步将念七揽入怀中，这忽然的举动让沈念七有些无措，半天才将手轻轻搭在唐玄伊的背上。

他的背因着外面的冷风沁着些凉意，但是她同时也可以感受得到来自他胸口那有节律的心跳声。

&ldo;没什么，只是有些累而已。会好起来的。&rdo;唐玄伊依旧紧拥着念七，却虚望着夜空，双眸里透着一缕冷光。

念七自是看不到他的神情，仍有些担忧：&ldo;真的没事吗？&rdo;

&ldo;嗯。&rdo;唐玄伊不知不觉收紧了指尖儿。

&ldo;那下一步……有什么打算？&rdo;

&ldo;子清。&rdo;唐玄伊轻声地，道出二字。

就在这时，秦卫羽突然赶来，长揖说道：&ldo;大理！刚刚得到了御史台来的消息！！就在刚才……倪敬招了！正如大理所料，倪敬私底下有许多生意，而且生意的源头正是玄风观！我们有直接证据可以捉拿子清了！！&rdo;

唐玄伊眼前一亮：&ldo;这么快？&rdo;

&ldo;据闻审讯刚一开始倪敬就将子清抛出来换取减免罪行！&rdo;王君平也突然急促赶来，远远就喊道：&ldo;大理，刚才卑职听到在玄风观夜守的人说，按行程，明日清晨子清道长要现身讲道，按往常习惯，子清一定会带人上香以求顺利。但是不知为何却迟迟不见，他的弟子们好像都找不到他。卑职怀疑，子清很有可能混入最后一批上香的客人中悄悄跑了！&rdo;王君平很着急，&ldo;怎么办，大理，现在要去追吗！&rdo;

&ldo;看来子清在御史台也有眼线。&rdo;唐玄伊唇角一勾，&ldo;放了已久的鱼，可以出去游游了。&rdo;

王君平与秦卫羽交换视线，皆明白了他的意思。

……

次日清晨，长安，大通坊。

穿着一身布衣的男子正压低头在小巷中等着什么人。

每逢有人走过，他都会下意识看一眼，发现不是后要等之人，又立刻低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