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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1章（第2页）

渐渐的，空气里开始沉入一股令人窒息的沉重感。

龙眸抬起，眼底再不见方才的慵懒随性，取而代之的是一阵充满威慑的怒意。

&ldo;宣倪敬上殿！&rdo;李隆基嘴角轻扯，声音自内生生拽出。

福顺立刻传人，只片刻工夫，倪敬就弯着身步入大殿。

&ldo;陛下！&rdo;

李隆基望着倪敬，手上突然一甩，那厚厚暗账突然就扔到了倪敬脚边。

&ldo;你好好看看，这是什么！&rdo;

倪敬一哆嗦，朝前跑了几步，拿起暗账双手捧在手里看。脸色忽然大变。

&ldo;这、这……这是什么，微臣、微臣不知啊！&rdo;

唐玄伊哼笑一声，替倪敬解释道：&ldo;七年前，倪宗正曾借着复兴国教的热潮，从户部调拨大量款项。然后再通过道观还俗，将自己人流入全唐各个机要，结党营私。但是这件事却引起了户部巡官娄维春、章泽靖的注意，于是两人开始追查暗账上面的根源，却被倪敬发现，于是将两人写入太平乱党名单，将他们满门抄斩！这本暗账，详细记载了当年从户部流入宗正寺的多次大量银两……倪宗正，敢说不知？&rdo;

李隆基眼底怒意更甚：&ldo;窦尚书，可有此事！&rdo;

&ldo;微臣……微臣冤枉，微臣确实不知。&rdo;倪敬满脸困惑道，&ldo;而且，微臣刚刚看了，这份暗账确实写了关于宗正寺产生大量流水之事，但……上面并没写详细经手人。如何证明是微臣经手？微臣确实不知，宗正寺上上下下那么多人，当年负责国教复兴之人更是数不过来，微臣至多也就是监管不力，何以唐大理就咬住微臣不放？&rdo;

唐玄伊轻眯眸子，开始意会倪敬将方向引去哪里。

果不其然，倪敬忽然长揖说道：&ldo;陛下，这件事可以详细问问户部尚书窦文昌。既然窦尚书是被唐大理找来一起质问卑职的，那么窦尚书说得必是实情，窦尚书必可证明微臣清白！&rdo;

&ldo;那么，窦文昌，你说。&rdo;李隆基声音里开始透出一丝危险。

窦文昌抬头看看站在左侧的大理寺卿唐玄伊，又看看站在右侧也同样看着他的倪敬，愁眉不展。

&ldo;快说！&rdo;李隆基忽然力喝，惊得窦文昌浑身一凛，紧忙长揖回道。

&ldo;陛下……据微臣所知，当年与户部交涉，负责这件事的宗正寺官员是……&rdo;他顿顿，声音放轻，却也一字一句，&ldo;是当年的宗正寺丞，也是如今的太常寺少卿……田响。&rdo;

砰……有什么东西，无声无息地在整个宣政殿炸开。

唐玄伊拢眉看向窦文昌：&ldo;窦尚书……&rdo;

窦文昌连头也不敢抬，更不敢看唐玄伊的眼睛，只吞咽下唾液。

反观倪敬，却悄然勾了唇，一回头已换上了一副哀悯之色，道：&ldo;微臣也是……万万没想到，田少卿会如此……&rdo;他摆出一副懊恼的样子，&ldo;枉费微臣当年还引荐他入太常寺，根本就是养虎为患！&rdo;

&ldo;窦尚书，你当真是这么记得吗？&rdo;唐玄伊复问，眼神颇深，&ldo;你确定，没有记错吗？&rdo;

&ldo;确……确定。&rdo;窦文昌回答。

唐玄伊若有似无摇了下头，是失望，却又透了一丝怜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