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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谦禹背对着燕柏允,自是看不见他。
感受到茶梨的身体突然僵硬了一下,他以为他不小心碰到了她其他被伤到的地方,放轻了动作温柔地询问道:“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他踌躇片刻,还是小心地问出了口:“要不要我给你……揉一揉?”
燕柏允的视线在他搂着茶梨的手上停留片刻,接着缓缓抬眸,直直看进茶梨的眼睛。
他一言不发地站着,周身却散发出极其强大的威亚,让人一时紧张地说不出话来。
茶梨原本要拒绝的话也被他轻飘飘看来的一眼弄得卡了壳。
赵谦禹见她不回答,止住眼泪将她搂得更紧了些,抱歉地说道:“是……是我冒昧了。”
见他们还如漆似胶地抱在一起,燕柏允的眸光更加凶戾,甚至额间的青筋也在一瞬间暴起。
他二话不说,直接踏上马车将赵谦禹推开,从地上拉起茶梨就要带她走,反应过来的赵谦禹跌跪在地上来不及起身,连忙伸出双手拉住茶梨的手腕。
“梦婉……”
茶梨被扯停身子,一边肩膀还疼着,额间冷汗直冒。
她忍不住低头缓了缓,眼角余光在哭得鼻尖泛红的赵谦禹身上过了一眼,又侧目悄悄看了看一旁面色黑沉,明显隐忍着怒气的燕柏允。
她怂得想把两只手都抽回来,却被他们同时不甘示弱地握紧。
她咽了咽口水,一时之间不知为何,莫名心虚得厉害。
两人的视线还未碰到一起正面交锋,就因为她想要抽离的动作一齐向她看去。
一个忐忑不安地捏了捏她的手腕,害怕她今天这么走了之后就再难见上一面,委屈地落着泪。
一个冷眼瞧着她躲闪的神情,慢慢牵紧她的手举起来,无声地逼问她:走,还是不走?
四周在那一瞬间似乎也变得寂静了下来,化作无形的压力向她袭去,一点一点凌迟着她煎熬的内心。
他们都在等她做一个决定。
茶梨再叁思量下,还是好声好气地让赵谦禹先将手放开。
一来他身上酒气很重,被那个秦小姐下了药不说,刚刚她因为问话还将他撩拨得那么狠,身体定不好受,得尽快去医馆看看。
二来燕柏允握住她的那只手越收越紧,很明显快没了耐心,万一再僵持下去,到时候打起来就不好收场了。
赵谦禹苦笑一声,像是溺水的人捶死挣扎间失了力气般,愣愣地将她的手松开。
他跪在原地曲着背,眼睁睁地看着茶梨被燕柏允带得下了马车,头也不回地离开。
……
车夫是沉七从秦府周围差人找的,他在燕柏允逼停马车后,见情况不对,就想拿着沉七先前给的钱直接跑路。
但来人势头不小,又带着家丁,他一时之间被吓得乖乖听话下了马车。
见家丁整齐地待在一旁,没把握能在他们眼皮子底下溜走,他就老老实实地站在原地,当做自己不存在般低着头,眼观鼻,鼻观心……
收到茶梨偷偷塞来的银钱和暗示的眼神时,他愣了一瞬,然后立马反应过来将钱藏好,连连小幅度地点头,表示自己会将人安全送达医馆。
茶梨见燕柏允要往这边看来,连忙将放在车夫身上的视线收回。
她尴尬地朝燕柏允笑了笑,受到他冷眼后,便乖乖低下头跟着他往前走。
刚才在马车上她被赵谦禹紧紧抱着,拍他的背安慰他的时候,正好看到他腰间挂着一枚玉佩和一包钱袋。
问话问到半路,反应过来自己顺手摸了些碎银,茶梨在手心里掂量了一下,见他钱袋里份量不少,倒没有急着还回去。
后来听他那番让她恼怒的回答,就更没有还回去的想法了。
她出门太急,身上是真的一点银钱都没有。
原想着反正她是因为赵谦禹跑的一趟明利德,还被那该死的沉秦明坑去了秦府,拿他的钱给自己吃顿好的也不为过。
况且就赵谦禹那样子,明摆着被燕梦婉卖了也会笑着帮她数钱,要是知道“她”拿了,估计恨不得把那袋钱全给“她”……
就是没想到最后那钱还是花在了他的身上。
也不知道,那车夫靠不靠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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