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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开棺送礼（第1页）

当国家有难，民族危如累卵的时候，从军便是最值得自豪的事，强国必先强军，强军必先爱军！

“士兵牛金星，你说，孤应不应该，为你们感到自豪！”朱文奎眼神越发的凌厉！

“应该！应该！”牛金星连续高声的回答，然后跪下请罪。

“卑职错怪了太子殿下，请殿下惩罚！”

刚才附和牛金星的士兵纷纷跪下请罪，按朱文奎刚才的解释，确实是合理的，而且殿下为他们骄傲，是何等的福气啊！

这样的太子不爱戴，难道要去爱戴时常骂他们是一群乌合之众的百官吗？

“殿下，卑职，卑职有错！”顷刻间一堆士兵都伏跪在阵地中。

此时朱文奎却呵斥道：“都给孤站起来，挺直胸膛！孤说过，今日阅兵，遇天子不跪，何况是孤！起来！”

“喏！喏！喏！”士兵们红着眼，念及刚才陛下驾到时，朱允炆的不跪的号令，突然间觉得原来太子殿下一直都和他们站在一起，给予他们信任，给予他们尊严。

军人，无上光荣！

检阅台上的百官顿时如吃了一口翔，没想到朱文奎竟然敢偷换概念，一举将他们的阴谋粉碎在摇篮之中，手段可谓高明。

齐泰等人的唆使，无非是利用军人的自尊心，让他们认为朱文奎是要戏弄他们，将他们的尊严踩在地上，因而奋起反抗，将朱文奎赶下台。

没想到朱文奎的反馈也直中要害，一下子将士兵们的尊严顶到满点，不仅轻松的将百官的阴谋四两拨千斤般将之卸下，反而更一步的加深了朱文奎在军中的威信。

齐泰哑口无言，一时间感叹朱文奎在政治上越发的成熟了，不过他心中已经另有计策，朱文奎得意今日，却也不能得意一世。

朱文奎见刚才跪下的士兵们的红着眼，暗道这些都是可用之才，可惜这些人毕竟是少数，更多的士兵依旧保持着麻木的眼神，脸上无喜无悲，像是这个大阅兵就是来完成个任务似的，朱文奎暗自摇头，重病还得猛药来治。

念及于此，摆手让士兵们安静下来，冷喝道：“可孤为你们自豪，诸君扪心自问，是否做到了无愧于心？孤今日再送你们一件礼物，看诸君是否喜欢！左右，开棺送礼！”

“喏！”九个抬棺的锦衣卫，用力将棺木移下，直立在检阅台上，从台下的视野望去，棺盖上所有烈士名字，如同刀削斧凿，镌刻在棺木上，殷红的颜色如同浸满先驱们的鲜血，在朝阳下洒满了光辉，这一刻，不少士兵的眼睛模糊。

这哪是棺盖，分明是英雄纪念碑！

朱文奎一边向“纪念碑”鞠躬，一边吩咐锦衣卫将礼物送给场下的士兵。

先接收到士兵如同魔怔般喃喃自语道：“是衣服，女人的衣服！”

顿时间场下一片嘈杂的议论声，齐泰等人显然也看到了这一幕，又惊又喜的道：“自作孽，不可活，太子行事出人意料，原来不用管他，他自己也会作死！”

黄子澄抚须道：“是呀，太子此举昏聩呀，当着将士们的面，竟然敢送他们女人的衣服，军户们必然感到奇耻大辱啊，谁都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你说我们也太傻了，太子为人不知事情轻重，根本不值得我们出手对付。”

众官员深有同感，只有隔得老远的徐辉祖、景清两人闭口不言，朱文奎搞的这些家伙什儿都是他们俩置办的，朱文奎每祭出一样，都让两人的心提到嗓子眼。

朱允炆见儿子搞出这番名堂，心中也是担忧的紧，混小子，都监国太子了，做事还是不知天高地厚。

二皇子朱文圭问道：“父皇，大哥送给士兵女人的衣服，这什么意思？”

朱允炆回答道：“男儿从军是为什么呀？保家卫国！护佑他们的妻儿子女，若是他们一败再败，不得已献出他们的妻女去消灾抵祸，又或者身为男人无法保护他们的家人，便是辱中的耻辱，你大哥如此行事，是公然表示他对三军将士们的失望！但稍微草率了呀！”

可惜这番敦敦教诲之言，朱文奎一个字也听不清，广场上谩骂声盖过了一切的议论。

台下的士兵们收到女人的衣服，那种愤怒及抑制不住，即便是阵列中对大阅兵麻木的士兵，脸上也逐渐有了颜色，说清是自卑还是自尊。

三军将士刚对朱文奎的些许好感，现在又败光了，太子一边说为他们自豪，一边又拿女人的衣服来讽刺他们，可以说侮辱和伤害指数级翻倍，他们迫切想要一个解释。

朱文奎见大量的锦衣卫已经阵前发放完毕，至少保证了每个千人组有一件“礼物”，这才高声冷哼道：“怎么，看你们的样子不太喜欢呀？孤问你们，有什么资格不喜欢！有什么资格愤怒！孤为你们自豪，百姓们为你们自豪，可你们又是怎么回馈的？”

“居庸关败了，你们退。真定败了，你们又退。白沟河败了，你们还是退。高城败了，你们依然继续麻木的退！如今敌人已经把刀枪抵在你们的咽喉上，你们的父母，你们的妻儿，皆在你们身后，你们难道还要退吗？孤赐给你们的衣服，是教坊司官妓、是金陵勾栏中的风尘女子、是暗窑中十二时辰赔笑的柳女，这些衣服都是她们所赠！”

“诸君啊！你们若再退一步，家里青丝化白的母亲，等候良人归家的妻子，你们俏皮聪慧的女儿，就要变成敌人的奴隶了，今日的衣服，明日便加穿在你们家人身上，你们所有屈辱永远洗不干净，你们的后悔不会有任何的作用，你们眼泪像是眼前的大江，流不到尽头！”

“你们告诉孤，这样的结局，你们能承受吗？你们又愿意吗？”朱文奎扫视着台下，眼神充满了决绝。

士兵们沉默着，眼睛里的屈辱的泪花在眼眶内来回打转。

百姓丛中已经有很多人被朱文奎的一番话所触动，若守不住金陵，他们便是家破人亡的下场。

广场中的士兵没有人回答，他们低着头，四年的军事上的持续失利，让他们在面对敌人时，一触即溃，不战而逃是一种常态，并且似乎也成了约定俗成的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