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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章（第2页）

&ldo;但我已经很幸运了。&rdo;何粒低头浅浅地抿了一口水，低声说，&ldo;至少没把命交出去。&rdo;

虞悄沉默半晌，忍不住问：&ldo;你为什么要忽然跳楼?&rdo;

&ldo;我还以为你不会问了。真够直接的。&rdo;

何粒抹了抹汗，重新把自己支撑起来，想把水杯放回去。

虞悄接过她手上的杯子，直接放在床头柜上。

何粒看了她一会儿，说：&ldo;是谢珂。&rdo;

听到这个答案，虞悄并没有很意外，只觉得果然如此。

仿佛读出了虞悄眼中的不解，何粒说：&ldo;好奇我为什么要听她的?&rdo;

&ldo;虞悄，你有没有感觉很绝望的时候?&rdo;

虞悄点了点头。

何粒仿佛自嘲似的笑了一下：&ldo;原来你这样的学霸也会绝望啊。&rdo;

虞悄：&ldo;我也是人。&rdo;

&ldo;也是，人都有弱点。&rdo;何粒扭头看向窗外，金色的阳光照亮了她的脸，就像一幅颜色很淡的油画，&ldo;我的弱点，应该就是害怕被人看不起吧。&rdo;

&ldo;其实我一直觉得自己挺厉害的，顺顺利利考入名牌大学，又很快找到了男朋友，人生几乎是一帆风顺。但后来身边的人都在努力，我却在原地踏步，忽然觉得自己又什么都不是了。&rdo;

&ldo;我一直讨厌你，觉得你很装。但后来又发现你说得很对，明明是我始终瞧不起自己啊。&rdo;

尘埃在白烫的阳光下飘舞，何粒的眼里落满了光，声音轻得像一缕风吹过。

&ldo;你猜我是什么时候才想明白这点的?&rdo;

虞悄怔怔摇头。

&ldo;就在谢珂说我是废物，让我去死的时候。&rdo;

&ldo;真奇怪，被她这么一说，我忽然感觉自己确实什么都不是了。&rdo;

她笑了笑，神色平静，&ldo;干了坏事，既辜负了父母的期待，还要被讨厌的人看笑话，最后又沦落到退学。我的人生真的一无是处。&rdo;

少年人的世界总是很小很窄，考试考砸了，被老师骂了，和父母吵架了，都像天塌下来一样。

虞悄默然片刻，问：&ldo;你后悔吗?&rdo;

后悔做这件事情吗?后悔……去死吗?

&ldo;肯定后悔了。&rdo;何粒顿了顿，&ldo;但人生总是要后悔无数次的。&rdo;

&ldo;其实我跳下去的时候没什么感觉，只觉得风好大。&rdo;

&ldo;后来淌在血泊里，身体痛得慢慢失去温度的时候，我忽然又后悔了，我的人生还有那么多的可能性，凭什么要那么早死呢?我还想活下去啊!&rdo;

她往后靠在枕头上，目光落在虚空一点，冗长地叹息一声：&ldo;幸好活下来了。&rdo;

虞悄：&ldo;是啊，幸好。&rdo;

何粒惊讶地看着她：&ldo;我还以为你看见讨厌的人死了会很开心呢。&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