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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有!”
“你有。”他笃定道,“你给我唱了七天这首歌,其中有两个晚上下了雨,当时你还即兴把这首歌改成了别的,你要我唱唱吗?”
“雨点啊雨点它哗啦哗啦啦,从你的眼睛啊流到了嘴巴,莲花啊莲花她不开啦,因为她闭上眼睛睡觉去啦……”
唱着唱着,伊吹山寻消沉了下来,“你忘了我也很正常,鬼的记忆都挺差的。而且也过了十九年了呢……”
他撩起一撮头发放在耳后,看着鹤衔灯缓缓开口,眼角旁边的红痣艳得刺痛了鬼的眼睛,
鹤衔灯一眨眼,伊吹山寻眼角的小红痣就变成了他的小瞳孔,这颗红点在他眼睛里晃呀晃呀,差点把眼泪给晃了出来。
“我叫伊吹山寻,说起来你还记得伊吹家吗,就是那个在白山脚下的城镇里开了很多家店的,家里的女儿都很漂亮,甚至有一个嫁给了城主的那户人家?你当时就是把我送到了那里,你在装着我的篮子上垫了一块蓝白花纹的布,花纹是菱形的!”
他越凑越近,甚至抓起了鹤衔灯的手:“要不要再想一想?你是在一个荒山里捡到了我,我待着的地方没有树,周围都是蓝色的花,你带我走的时候还遇到了三只黑狼,最中间的那只狼瞎了一只眼睛。”
“对了,你离开那座山的时候看到的第一个人是一个穿着土黄色衣服的妇人,她头上的簪子有三根流苏……两长一短,没错,两长一短对吧?!”
“不是,你都说什么?你不是鬼杀队的吗?你说的我听不懂!”鹤衔灯瑟瑟发抖,“你不是要杀了我吗?快点啊,你在干什么啊?!”
“我才不要杀了你呢。”伊吹山寻捡回了自己的刀,他把刀塞回了刀鞘里,“我要你记起来,全部都记起来。”
“凭什么只让我一个人记着那么多东西啊!”他笑着,看起来很痛苦的样子,“明明都捡到了我,为什么要丢掉我,为什么要把我丢到那种地方呢?”
鬼杀队的风柱看着鬼,又看了眼在他怀里懵懵懂懂的小孩,很是绝情的伸手往这个幼崽的脑袋上弹了一个脑瓜蹦。
在小朋友哇哇大哭的背景音乐里,伊吹山寻站了起来,很是大度的挥了挥手:“你走吧,我心情好,我放你走了。”
“你放走了一个鬼?”鹤衔灯用不可置信的语气重复了一遍,“你怎么敢放走一个鬼?你不要命了吗?”
鬼脑子里的记忆乱成了一团,有属于他,也有不属于他的:“别这样吧,算我求你了吧,你,你总比我金贵的,真的,相信我啊!”
“哈哈。”伊吹山寻摇了摇手指,“你要是不捡到我的话,我早就该死在那座山上了,你就当我在一命还一命吧。”
“也许我是第一个放走了鬼的人,这样不也挺好,我用另一种方式被别人记住了。”
“可是你不是。”鹤衔灯摁着太阳穴,某个让他厌恶的家伙的记忆在脑子里一个劲的乱跳,“所以请不要——”
“……虽然很对不起大家,但是我想要任性一次。”鬼杀队的人最擅长自说自话,哪怕嘴角的痣难过的往下掉了,伊吹山寻还是要把话说清楚,“本来我来到鬼杀队就是为了找你来着。”
伊吹山寻背过身往旁边走,他的餸鸦在他的头顶盘旋了一圈,也不知道为什么,这次它怎么都不肯落在他的肩膀上。
“喂,我可以叫你鹤吗?”风把少年的声音吹了过来,“如果我切腹没死成的话,我可以来找你吗?”
少年就这样乘着风消失了,只剩下鬼呆坐在原地,抱着早已停止哭泣的孩子。
“这是什么啊,莫名其妙的……”他瘫在地上,全身上下软的像一团小孩子随手抓来玩的泥,“我不明白呀,他在说什么啊……”
鹤衔灯伸手挑起垂在脖子上那节没被绑起来的粗绳尾巴,他看着这条红色印在自己白色的手指上,什么也没说,只是叹了口气。
“记忆力也太好了吧,就不能分给我一点吗?”鬼喃喃自语,说话的口吻像在抱怨一个不听话的小孩,“记得那么多有什么用呢?我又不记得呀?”
“……好可怕。”
鹤衔灯抠着地面,腿合拢起来折到了腹部:“好可怕,真的,好可怕。”
鬼愁苦极了,可身边的孩子不知道,他快乐的在鹤衔灯的身上爬来爬去,啊呜一口咬住了鬼的头发。
“唉嘿嘿嘿~”
无忧无虑的小孩子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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