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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慢慢的不再有多少的悸动,会将人的悲苦与富贵,都当成山中在贫瘠或肥沃之地生长出的树木。
同样的种子,随风而落,有些落在肥沃的土地上,遇水发芽,随风而长,适时而成参天大树。
而那些落在贫瘠处的种子,有些甚至于等不到雨落,便已经被鸟兽吃了,或者是好不容易发芽,却长得艰难,成形干瘦,还随时都会被人砍去当柴火烧。
非是高高在上者没有同情之心,非是他们不辩是非好恶,而是他们眼中看到太多,他们无法去将任何一株贫瘠之地的树苗移动到肥沃之地去。
因为将它移过去,就要移走那肥沃处的一株,即使是不用,那么还有别的贫瘠之处的树呢?若是他一直移树,那他就成了一个移树匠了。
而他能做的只能够去让天下雨洒肥,正所谓雨露均沾,便是这个理。
只是他要落雨,却仍然要招云聚雨,有一个过程,在这一个过程之中,可能已经有树苗或种子怀着怨恨和不甘死去。
也或者是招来云,聚成雨,落下,这茫茫天空,一阵风吹来,这明明要下在这一片地方的雨,却可能被风吹到了另一边。
山间野兽,亦盼甘露,见雨落,便逐雨而去,虽偏了方向,却依然能够吃到雨水,唯有不能行走的树木,只能够原地等,它们甚至不知道,上面的人曾也行云布雨,但是过程之中却被很多东西弄偏了方向。
所以,每当风吹过树梢之时,它们便向风发着牢骚,天公不作美,不降雨露于此间,却不知道,降下的雨露被风吹走了。
而风也默默不语,它也只是想说,我不过是应冷暖而动罢了,无意夺去谁的雨露,世间气候变化才造就了我。
楼近辰向往着成为登临山顶的人,他不是没有想过自己要改变这个世界一些。
然而随着他登顶的过程,他向上看的时间越来越多,并越看越高,看到更广袤,更神秘的地方,那些地方难免吸引着他。
有时候,也不是忘记,而是有一个更重要更吸引他,让他必须要去做的事。
他盘坐在那个寒玉床上,眼中开始堆起光圈,看着那晶壁,晶壁在他的眼中开始虚化。
他再一次看到一片黑暗之中,一个个被丝线吊在那里的人。
可以知道,那些人生前一定都很强,毕竟被吊在这里的神魂都很鲜明,尽管他们已经无法控制自己,但是神魂依然鲜明,越是强大的人,神魂越是鲜明清晰。
楼近辰越过这些被吊着的神魂,他朝着更深处看去,于是,他看到于那片黑暗之中,慢慢的浮现了一座房子的门户。
他看到这房子的一瞬间,心中便突了一下。
因为这像极了自己内心深处的墓穴露于外面的样子。
一座大墓?
这是楼近辰看到这景象时,第一时间就想到了墓穴。
而在他的心中,又有太多的帝王将相,以山为陵墓的。
那么在这里,又何尝不会有呢?
他继续朝里面看去,却已经很吃力,那片黑暗,像是沉凝的山土,郁积着无尽的水气,阻碍着他的视线,从那墓穴之中,依然有一股恐怖之意透出来。
他站在那里看着,伸手自宝囊之中,拿出一张纸人,朝着虚空里一抛,吐出一口气,那纸人在法光之中闪耀了一下,化作一个凝实的人,这人提着灯笼,竟是一步迈出,朝着那黑暗之中而去。
那坟墓其实是在山体之中,被山土压着,他眼睛虽然可以看到,但是当他的纸人想要进去之时,却不好进去。
但是天下的门,没有楼近辰过不去的。
他看着那门,虚空泛起了涟漪,涟漪荡漾成门的模样,与那墓门缓缓的重叠,在重叠的那一刹那,那些吊着的神魂,突然一个个都摇晃起来,然后睁开了眼睛,朝着楼近辰看过来。
而纸人提着灯笼,也在这一刻,一步跨入那门中。
紧接着,楼近辰的目光随着纸人而改变,他看到了一片更加深沉的黑暗,同时,他又看到黑暗之中有些亮光,那些亮光都是倒映着他手中灯笼的火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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