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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除夕（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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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过年还有几天，陈叙想趁着机会继续自己的兼职大业。

他是在初二的暑假开始打零工的，发传单、端盘子，什么大大小小鸡零狗碎的都做过。

家里条件不算富足，但对付一日三餐衣食住行还是绰绰有余的。没有人要求过他出去做事养家之类的。或者不如说，他做什么都没人管。纯属自己没事找事。

他打给附近居委会的一个奶奶，姓赵。从小起，他见爷爷奶奶的次数屈指可数。从某种意义上，看着他长大的赵奶奶，对于他来说就算是爷爷奶奶那一辈的存在了。

“喂？叙啊？放假啦？”赵奶奶熟悉又和蔼的声音。

“嗯，放了好几天了。您最近咋样？身体还硬朗吧？”

“都好都好，难为记着。家里有吃的没有？没有到我家来吃，我给你煮饺子蒸馒头。”

“好嘞，有段时间没尝您手艺了。”陈叙这么应着，但也没打算真要去。他顿了一下，又说，“赵奶奶，你知道附近有没有店面少人手的？我想找事做。”

“哎哟，平时上学累得嘞，好不容易放假咋不好好歇歇，没钱使啦？”

“不是，就是觉着在家呆着没意思。本来不想麻烦您，但这不没谁可找的么……”

“跟我还说什么麻烦不麻烦。成，等着哈。”

赵奶奶人缘好，附近一带的住户和经营户都认识，大部分很熟络。

社区里几个小孩儿放了假闹着要学滑板，家长嫌到少年宫、体育中心去来回接送麻烦，想起陈叙经常在附近踩着滑板飘来飘去，就说定了让他教。

报酬不多，但起码是喜欢的事，而且也不费事儿。陈叙答应下来，每天白天带着几位小朋友，在附近棋牌室旁边，一间有顶没门，两面透风的棚子底下玩滑板。

教了几天，有两精贼的小学生暗中勾搭上他，拿了自己的寒假作业和零花钱过来，让他帮忙。

“就这么点，留着你们自己买糖吃吧，我不要。”陈叙道。这点零花钱在他这个没有成年但已经开始挣钱的大孩子面前小巫见大巫。

那俩小孩一个胖一个瘦，一个胖墩一个瘦猴，此时瞪大双眼面面相觑，表情仿佛在说“怎么办”。

“我还有压岁钱，等过完年再给你，你先帮我俩写了。”那小胖墩道。

陈叙乐了，“你还知道贷款呢？聪明劲儿没用对地方，平时就你摔得最惨，最简单的都不会，好在肉厚衣服厚。”

“算了算了，你不答应算了，不要和我爸爸妈妈讲噢。”那小瘦猴不放心道。

“那不行，小小年纪不学好，我得教教你们。”陈叙一把拿过他手里的作业。

“还给我！还给我！”小瘦猴跳起来抢作业，无奈陈叙比他高太多，陈叙手一举就只能抓个瞎。

抢了半天，连那小胖墩都来帮忙了，还是抢不到。小瘦猴又急又焦，担心陈叙真转头拿着作业去告发自己，扑通一声往地上一坐，嘴一咧就要哭。

小胖墩看自己朋友哭了，搓起浑身的肉怼陈叙，边怼边骂：“大坏蛋！王八蛋！大坏蛋！王八蛋！……”

陈叙先哈哈哈了一会，无视小胖墩的攻击，走过去把正“嘤嘤嘤”的那只提溜起来，“哎我说，你好歹是个爷们儿吧，多大事就哭，出息呢。”

那只哭得说话断断续续：“明明是你……抢我作业……你还说我……”

“大坏蛋！王八蛋！”

“好好好，还给你。别哭了。”陈叙把作业塞给他，转头对身旁那坨粘着他不放的肉球道：“咱能不能换两句？太低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