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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6章（第1页）

于是就又叫了一壶。

纪大夫气的想打人。

&ldo;暴殄天物，暴殄天物啊!&rdo;他微微颤抖的指着展鸰和席桐道，&ldo;似你们此等喝法，简直牛嚼牡丹，糟蹋了好茶!&rdo;

展鸰眨了眨眼，&ldo;一盒枣泥酥皮饼!&rdo;

买你安静!

纪大夫立即补充道：&ldo;枣泥酥皮蛋黄饼!&rdo;

没蛋黄想都别想!

&ldo;不行，前儿郭先生还说，你越来越胖了!&rdo;展鸰一脸嫌弃，&ldo;夏天本该是最瘦的时候，你这会儿都瘦不下来，冬半年越发要上膘了!&rdo;

纪大夫又羞又气，老脸微红，将身前茶桌拍的啪啪响，指着一家客栈的方向低声喊道：&ldo;那老匹夫就是嫉妒我!休要听他胡言乱语!&rdo;

旁边的大宝一双眼睛忍不住在他身上扫了几圈，到底还是怯怯的道：&ldo;可是纪大夫，您这褂子是今年开春才做的，早前儿还空荡荡的，如今&rdo;

&ldo;你闭嘴!&rdo;纪大夫恼羞成怒的瞪了他一眼，大宝立刻打了个哆嗦，缩在一旁不敢说话了。

展鸰和席桐憋笑憋得差点厥过去，到底是听到纪大夫略有点羞耻的退让，&ldo;三个，不，两个!好歹给我解解馋……&rdo;

蛋黄点心什么的，他都快想死了，昨儿晚上做梦还流口水来着!

&ldo;成交!&rdo;

两边好一番讨价还价，这才一边喝茶，一边说正事。

&ldo;我已去杨家给那老头儿看过了，没救了，早年郁结在心，如今已是油尽灯枯，我给开了方子，顿顿吃着，顶了天也就能再多熬个三年两载的。&rdo;

展鸰和席桐的脸色就有些黯然。

席桐冲他拱了拱手，&ldo;辛苦您跑一趟。&rdo;

&ldo;这倒没什么，&rdo;纪大夫摆了摆手，心道若是不跑这趟，我还捞不着枣泥蛋黄酥吃呢!&ldo;只是你们说他吐血了，可我把过脉了，绝对没有吐血之症。倒是他胡乱吃了不少东西，体内阴阳交汇，又冷又热，折腾得不行。倒是奇怪了，我问，他们一家人却都矢口否认，只道不过是些寻常的人参鹿茸虎骨等滋补之物，哼，打量糊弄我呢!这样的病患我见得多了，左不过是怕挨骂，我也懒得管，头一副方子就是先帮他调整阴阳平衡。也只能这么着了。&rdo;

没吐血?

展鸰和席桐都是一愣，那么他房中那股血腥味哪儿来的?

第126章

人一旦某种职业做的时间太久太投入，往往会形成职业病。原本展鸰和席桐并未多想，可从纪大夫口中得知杨老汉并未吐血，且他和家人自始至终都不承认吃过任何正常饮食之外的东西后，两人不由产生了一点很可怕的联想。

没有监控，没有信息联动……这么多年的悬案想找到真凶无疑大海捞针，现在他们忽然有了一个看上去十分合理的怀疑对象，没道理置之不理。

席桐用力捏了捏眉心，缓缓吐出一口气，&ldo;走吧!&rdo;

两人先找到了赵戈，若无其事的问起来寻人的进度，赵戈一听就苦笑连连。

&ldo;过去这么多年了，且不说多少人去世了、搬走了，辖下村镇也有不少变动，冷不丁去找一个不知哪里的人，许还不是本地的，一天下去了，连个水花都没得。&rdo;

最近大家都快忙疯了。他已经连着五天没正经休息过了，因这几日进度停滞，主要是四处征集目击者，他们几个小头头好歹轮着休息半日。

&ldo;对了，那杨老汉好端端一个富家翁，怎么会在府衙做活?瞧着陈大人可不是那等叫人白做工的。&rdo;展鸰将买来的桃酥推给他，满脸好奇的问道。

赵戈同他们熟了，也不推辞，只是道了谢，就捻起一块桃酥咬了一大口，&ldo;嗨，他早在上任知州大人才过来那年就来了。听说他当时就已经差不多将家中生意交给两个儿子打理，自己忽然没了事做，闲的难受。正好衙门里缺个正经画像的，他又学过几笔，便乐颠颠来了。陈大人厚道，也不兴那些新官上任三把火的，前任大人留下来的老人，但凡没什么过错的，差不多都留下了。&rdo;

展鸰和席桐就笑了笑，又道：&ldo;他倒也稀奇，寻常富家翁不都爱养个花、钓个鱼的么，再不济，便去舍粥、放药、架桥修路的，念念经，修身养性，还真没听说谁巴巴儿跑衙门里给公家白做活的。&rdo;

说的赵戈也笑了。他吃了口茶顺气，也摸着下巴想了下，摇摇头，&ldo;给你们这么一说，倒是这么回事儿。不过人家不都说么，越是有钱的人脾气越怪，有个与众不同的爱好也未可知。他为人实在好得很，什么舍粥、放药、架桥修路，哪样没做过?逢年过节还会赶着车队给那些个寺庙和养济院送粮食哩!便是衙门里头谁家里有个坎儿的，但凡他听说了，也都悄没声的帮了。若有手头紧的，他头一个借出来，也从不催着还……&rdo;

展鸰和席桐听得入神，&ldo;他只画像么?那倒也轻快，衙门里事儿多，果然不寂寞。&rdo;

&ldo;你们不知，他实在是个热心肠的，&rdo;赵戈也说得起了兴，换了个姿势继续道，&ldo;每每衙门里哪里忙不过来了，他都会去帮忙，拦都拦不住。就好比那仵作房，许多人都忌讳，连平日里见了仵作都恨不得绕路走，杨老汉非但不避讳，反而闲时也时常过去搭把手……&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