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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1章（第1页）

‐‐大悟……了吗？

‐‐大悟啊。

‐‐您真的大悟了吗？

‐‐真的。是生是死都一样了。

‐‐一样？死应是令人恐惧之物吧？

‐‐我不怕。

‐‐您真的大悟了吧？

‐‐怀疑什么？我是此等境地。

&ldo;说到这里，了稔师父果决地当场坐了下来。背脊直挺，真正是完美的坐相。他确实是了不起地大悟了，贫僧这么认为。&rdo;

&ldo;然后呢？&rdo;

&ldo;贫僧杀了他。&rdo;

&ldo;什么？&rdo;

&ldo;贫僧杀了他。&rdo;

&ldo;为、为什么？&rdo;山下微微颤抖。

&ldo;贫僧迄今未识大悟也，只管修行，却连小悟亦不知。贫僧就这样活了近百年，什么区区二十五年。&rdo;

&ldo;百、百年？&rdo;山下用一种看怪物般的眼神看着仁秀。

&ldo;贫僧只是诺诺地生活，花了百年，连悟道亦在半途。离开播磨之国[注一]，来到箱根，被前代仁秀收留，是万延元年[注二]之事。读书、坐禅、诵经、作务，一切知觉，不舍十方，活了这么久，修行却丝毫无成，贫僧是多么地不成材啊。&rdo;

&ldo;所以……动、动机究竟是什么？&rdo;

&ldo;豁然大悟也。&rdo;

&ldo;什么？&rdo;

&ldo;京极堂，这位仁秀师父是……&rdo;

京极堂说道：

&ldo;没错，他是依照悟道人的悟道顺序一个一个加以杀害的，对吧？&rdo;

&ldo;正是如此。&rdo;

&ldo;这算什么？喂，仁秀先生，你……&rdo;

&ldo;如同这位先生所言，贫僧杀害了豁然大悟的尊贵之人。&rdo;

首先是今川声音沙哑地说：&ldo;啊，泰全老师在那一晚对我说&lso;原来如此，感激不尽&rso;。我想老师一定是在对我讲述狗子佛性的时候，自己也顿悟了。结果，因为这样，老师只是因为这样就被杀了吗？&rdo;

&ldo;哲童说，泰全师父大悟了。贫僧立刻前往拜访，询问其见解。那真是‐‐了不起的见解。&rdo;

接着是久远寺老人以痉挛般的声音说：&ldo;那、那，仁秀老先生。我、我那个时候告诉你菅野大悟了，所以……&rdo;

&ldo;正是。博行师父尽管人老境之后才出家，心怀难以断绝之烦恼，却令人敬佩地大悟了。&rdo;

注一：日本古地名，为现今的兵库县西南部。

注二：万延为江户时代的年号，其元年为公元一八六。年。

&ldo;所以你杀了他吗？这太、太乱来了！&rdo;

老医师青筋暴露，将吼声吞回肚子里。

接着常信以青黑色的阴沉表情说道：&ldo;佑贤师父也是这样吗，仁秀师父？&rdo;

&ldo;佑贤师父向贯首参禅后，领取衣钵出来，所以……&rdo;

&ldo;所以。你杀了他吗？他是与贫僧问答之后大悟的……但是为什么？噢……&rdo;常信伸手按住了脸。

&ldo;这太蠢了，这简直疯了！&rdo;山下再次站了起来，&ldo;这太奇怪了吧？太奇怪了对吧？还是疯的人是我？什么悟不悟的，那算什么？那、那是什么关乎生死的大事吗？&rdo;

山下一次又一次跺脚，把地板踩得吱嘎作响。

京极堂静静地，但严厉地说道：&ldo;山下先生！刑警比嫌疑犯还要错乱，成何体统？听好了，你刚才的看法是错的。依你的说法，为了获得巨款而杀人，或为了嫉妒而杀人就是正常的，只有杀害大悟之人的人是疯狂的。&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