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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第1页）

沈庭遥肖想她有些日子了，此时哪里还按捺得住，当即就去解她的衣裳，唇瓣贴在她耳际轻声道：&ldo;逐离，你这样的女子庭蛟如何配得上呢。你信朕，朕不会委屈你太久的。&rdo;

殷逐离掐着时间，一手撑在沈庭遥肩头，一手解着他身上的衣扣，她的目光倒映着一殿灯火，语声似乌香，剧毒却又带着致命的诱惑：&ldo;其实能够伺候王上，是糙民几生几世都盼不来的福分。&rdo;她的手沿着那明黄的领口伸进去，游走如灵蛇，&ldo;但是王上，糙民是个商人，商人讲究明买明卖，偷偷摸摸这种事，殷某不感兴趣。若王上当真对殷某有意，除非扫东宫之榻以待。&rdo;

烛火摇曳，她半倚在仙鹤状的鎏金香炉上，炉内白色的龙涎香烧得正旺，熏着她的衣裳，她眸色深浅变幻，沈庭遥心中积火更甚，眸子都泛了些赤色，倾身压在她身上：&ldo;想不到殷大当家也是个妙人儿，不过东宫嘛……朕还得先看看殷大当家的表现！&rdo;

他倾身解着殷逐离的衣扣，殷逐离含笑看他，一双眸子如同烟雨晚晴色，右手不动声色地扣着腰间短笛，那是唐隐赠给她的兵器，名黄泉引，同唐隐的碧落阶是一对，在江湖排名第三的神兵利器，锋利可切金碎玉。她长年佩戴，从不稍离。

正当此时，外殿突闻脚步声，一个声音清朗洪亮：&ldo;臣曲天棘有要事求见王上。&rdo;

殷逐离悬着的心这才放了下去。沈庭遥眸中欲火仍炽，但曲天棘如今手握重兵，沈庭遥为固皇权，必须拉拢于他。他匆忙放开殷逐离，急整衣装。殷逐离整衣时心中微动，微一用力扯断了内衫的系带，仍由张公公领着，自后门出了西暖阁。

回到天兰阁，曲天棘仍未回来，倒是沈小王爷已经坐在矮几前，见到她很有些心虚。殷逐离无心多管，在一旁坐下来，一口气饮了三杯酒。

沈小王爷见她神色有异，不敢吭声，半晌实在忍不住，突然轻声道：&ldo;你去找我皇兄了？&rdo;

殷逐离转头看他：&ldo;你如何知道？&rdo;

沈小王爷眉头都皱到了一起：&ldo;龙涎香，你同他做了什么？&rdo;

殷逐离心下略宽，沈小王爷虽然单纯，但也是极聪颖的。她不慌不忙的撩起衣袖，腕间还有红痕，殿中宫乐掩盖了她的声音：&ldo;你皇兄让我同他行苟且之事。&rdo;

说这话时她神色坦然，甚至还带了三分笑意，又自斟了一杯酒，仰头饮尽。沈小王爷怔了许久，终于想明白这句话的意思：&ldo;可是……你是本王的王妃。这怎么可能？&rdo;

殷逐离转头看他，含笑握了他的手，挡过众人的目光，徐徐探进自己衣里，去触那根断裂的衣带，她目带嘲弄地道：&ldo;你可以不信。&rdo;

沈庭蛟面上第一次现出一种屈辱，跟平日被殷逐离戏耍时的愤恨不一样，那是男人骨子里的血气，他霍然起身：&ldo;我去找他！&rdo;

&ldo;回来！&rdo;殷逐离轻声道，&ldo;你找到他又如何？&rdo;

&ldo;我……&rdo;沈小王爷满面通红，殷逐离重又握住他的手，将他揽入怀里，语声带笑：&ldo;好了，不生气了，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臣妾给九爷唱曲儿。&rdo;

沈庭蛟不能明白，发生这种事之后她居然还有心思唱曲儿：&ldo;你不难过？&rdo;

殷逐离伸伸懒腰，淡笑道：&ldo;我纵然痛不欲生，又能如何？总不能趁着夜黑风高，找根麻绳吊死在金銮殿前吧？九爷，古人总说以死明志，实际上死并不能明志，不过添个糊涂名而已。人活着，总得自强方能不教他人所欺。&rdo;

那时候沈庭遥不在殿中，群臣皆十分随意，殷逐离不再多言，她怀抱沈小王爷，伸手取了案间银箸，也不拘什么曲子，信手敲来，唱腔低沉婉转：&ldo;骚人与迁客，览物尤长。锦鳞游，汀兰香，水鸥翔。&rdo;

殿中的谈笑声俱都安静了下来，银箸敲击着杯盘或几案，其声铿锵。殷逐离这几杯酒喝得太急，略有了些醉意，声音仿佛也渗了酒，一字一句浓郁醇厚：&ldo;波澜万顷碧色，上下一天光。皓月浮金万里，把酒登楼对景，喜极自洋洋。&rdo;

曲天棘领曲凌钰进得殿中时，正见满堂静默，殷逐离醉醺醺地抱着沈小王爷，唱腔带了点秦腔的苦音，微闭目反复哼唱：&ldo;忧乐有谁知？宠辱两皆忘。&rdo;

一直到宫宴散去，沈庭遥再没出现，殷逐离拥了沈小王爷出宫，见他仍闷闷不乐，冷不防打横抱了他，大步流星往蓬莱池行去。沈小王爷这才慌了手脚：&ldo;你干什么，快放开我！放手……&rdo;

殷逐离站在湖边的岩石上，宫人仍领着路，这边光线便暗了下来，她将声音压低：&ldo;别动，我要是一个没抱稳，真掉下去了。&rdo;

沈庭蛟不大习惯她这般凑在自己耳边说话，歪头避了一下方道：&ldo;你快放我下来！&rdo;

殷逐离突然俯身吻住了他的唇，不是第一次，但沈庭蛟仍如遭雷击，瞬间呆滞。她今天喝了些酒，唇齿之间也带着淡淡的酒香，宴罢后曾用薄荷水漱过口，仍残余着清慡的味道。动作更是温柔异于寻常，如春风过麦田，又仿佛冬阳眷长空。沈庭蛟也说不上心里是个什么想法，他尝到过鱼水之欢的滋味，当即便有些把持不住。静夜中他的呼吸声渐渐明显，身上反应更明显。

殷逐离却将他放了下来，顺便伸手摸了摸沈小王爷的尴尬之处。沈小王爷悖然大怒，一把打开她的手。殷逐离若无其事：&ldo;九爷有没有听说过这蓬莱池的故事？&rdo;

沈小王爷方才有些兴起，又被她撩拨了一下，这会儿闻言也心不在焉：&ldo;什么故事？&rdo;

殷逐离搂住他的腰，让他靠前去看湖中自己的倒影：&ldo;你难道没有想过，前朝北昭国圣武帝荒y，这宫中嫔妃大约三千六百多人，更兼宫人无数，而国破之后，她们去了哪里？&rdo;

沈庭蛟仍旧望着那湖，只见黑糊糊一片看不真切：&ldo;去了哪里？&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