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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第1页）

叶家开始着手准备成亲的一切，布置喜堂，张灯挂彩，可每个人的脸上无一有欢颜，只是埋着头做事。有一仆人边结着红绸边说道：&ldo;奇怪了，二公子不是要和曲姑娘成亲的吗？怎么突然又变成了申家小姐？&rdo;身旁人接言，&ldo;谁知道啊，这件事说不定有什么猫腻。&rdo;正说着，阿四走来，&ldo;你们俩个哪那么多废话？干活！&rdo;被训斥的二人乖乖应着不敢回嘴。

第二日，那得到消息的晋阳与廖安凑到一起。&ldo;太突然了，真的太突然了。先前清流说什么也不愿娶云裳姑娘，如今一个变卦后天就是成亲之期。&rdo;晋阳看着说完一通的廖安，重叹一息，&ldo;我猜，会不会跟叶伯父负伤有关？&rdo;廖安皱眉紧盯着他，&ldo;哦？此话怎讲？&rdo;晋阳慢慢道出昨日之事。

华堂喜宴，宾客纷至。已到吉时，新人相携拜天地。在高声的&ldo;二拜高堂&rdo;中，新人跪向堂上双亲。叶归时的目光跟随新人的举动直直盯着申云裳，不觉间，他的身体在颤抖。新人起身的一刹那，他的胸口猛然间抽动，血从口中喷出溅在喜帕上，手紧紧攥着心口的叶归时僵直倒向椅背，发出&ldo;咚&rdo;的一声。

第30章琴声碎，诉哀景。

那唤声交迭的前厅，喜色无从谈起。将叶归时扶回房中，荀燕之一把脉，回望众人渴望的目光，他缓缓摇头挪开脉上的手。

叶夫人与何绿绮颤颤巍巍，叶夫人幸得身旁有丫鬟相扶，何绿绮则被看出状况的荀燕之快步上前扶住。清流、锦香双双跪在床前。莫然间，叶归时眼帘颤动着撑开，微弱的唤了声：&ldo;如月，绿绮。&rdo;锦香与清流扑向床边，&ldo;爹。&rdo;

而听到唤声的叶夫人惊觉，丢开身边的丫鬟坐在了床边，何绿绮只慢慢上前两步立于叶夫人身旁凝望着他。锦香与清流在叶夫人来到时起身站在了床头那旁。

叶归时向叶夫人伸出手，坐于床边的叶夫人亦抬手与其相握。&ldo;夫人，这辈子叶归时没有给你多少，唯有死前求你最后一件事。&rdo;叶夫人含泪点头，道：&ldo;我知道，我会做到的。&rdo;

口中吐出三个字：&ldo;太好了。&rdo;目光移向绿绮，&ldo;这一生我注定要负你，就连当年唯一的机会我都没给你。没想到，如今本再次有的机会又被夺……去！&rdo;说到最后两个字时他渐渐阖上了眼帘。

叶夫人深深唤出一声，&ldo;归时。&rdo;何绿绮从叶夫人身后来至前面，跪在地上，双手抚上他的脸颊，轻声言道：&ldo;叶大哥，我不要你让别人照顾我，也不要你再丢下我。&rdo;话音一落，她用力撞向床角……

众人对这一幕猝不及防，那清流等人伸出的手却未能及时阻拦。清流紧闭双眼，泪水流淌而下，锦香抱住清流痛哭。此情此景，荀燕之迈步走出了房中。被安置在新房中的申云裳早已拿下喜帕与凤冠，焦急的等待着小桐的消息。

门被&ldo;哐&rdo;的推开，看着急呼呼进门的巧珠。鸢鸾触琴的动作停滞，巧珠关好门走来，说道：&ldo;鸢鸾姐，我刚在前院遇到了荀公子，他告诉我，叶老爷由于急火攻心加速毒性深入五脏，已、已经……&rdo;

余后之音，鸢鸾自是知晓。巧珠越说声音也越微弱，&ldo;还有……&rdo;那将头偏向一方的鸢鸾再次看向她，听着接下来的话语，&ldo;何夫人也用头撞向床边……&rdo;鸢鸾的眼眶渐渐湿润，背过巧珠的她泪潮汹涌叠出。

申云裳那方，小桐带来消息，听后她跌坐在床，口中嘀咕，&ldo;怎么会这样？怎么会发展到这个地步？&rdo;待有些恍回神，口中说道：&ldo;娘，我要去看娘。&rdo;出得新房没多远，她看到叶归时与何绿绮被家仆抬出。身穿红服的申云裳快步走来拦住仆人前行，一声&ldo;娘&rdo;深情唤出。清流等人只是静静看着申云裳，任她伤心，任她哭泣。

如此一番来去，孝服加身，喜堂自然也变成灵堂。待到一切事宜妥当已是亥时时分，得已喘气的清流走出厅门。侧身看去偏院，有一阵琴声钻入耳中，今夜的琴声碎人心扉，不为儿女情长，不为情丝所绕，只为双双而去的有情人引弦流音。他的脚步不觉向偏院靠近，琴音越来越清晰，他的脚步却越来越慢。

是门开的声响，看去，是巧珠从房中走出。看见廊道里的清流，她施礼恭敬唤了声，&ldo;二公子。&rdo;言落，巧珠绕过他前行，清流唤住她，&ldo;巧珠。&rdo;停驻脚步的巧珠既没有回头也没有回应，清流问道：&ldo;鸢鸾怎么样？&rdo;巧珠只淡淡回道：&ldo;二公子何不亲自进去看一眼。&rdo;清流看着那道被巧珠关上的门，毅然迈步而去。

门在&ldo;吱呀&rdo;声中被推开，鸢鸾抬头看去，十指也在刹那间停止。二人四目相对，清流走上前，看着她慢慢站起身，轻声言道：&ldo;去为爹与何姨上柱香，好吗？&rdo;鸢鸾轻轻点了一下头，跟随他去得前厅。

踏进厅中，跪在那里的锦香与申云裳双双抬头，锦香眼中含泪走来，唤了声，&ldo;鸢鸾。&rdo;她大致看一遍，道：&ldo;锦香姐姐，叶伯母呢？&rdo;锦香轻叹一息，&ldo;娘受不了爹与何姨的事又昏倒了，现在在房中休息。&rdo;

清流已燃好香走来，&ldo;鸢鸾，来。&rdo;接过清流递来的香她走至灵前跪拜，起身后，清流伸手欲拿过香，鸢鸾手一缩，&ldo;让我自己来。&rdo;那旁的申云裳眼中注意着她与清流之间的一幕幕。

已妥当的鸢鸾转身走来，&ldo;锦香姐姐，我是个无用之人，但只要有用得着我的地方请你尽管开口。&rdo;锦香接言，&ldo;不要这么说自己，你在对我们就是莫大的安慰。&rdo;

应过锦香，她侧头与清流相视，清流轻声说道：&ldo;我送你回房。&rdo;她只摇了摇头，道：&ldo;我认得路，这里需要你，你不要轻易离开。&rdo;

清流遵从的点头应了声，继而与锦香一起目送她离开的身影。当二人目光移向灵堂时，申云裳却不在其中。原来在他们不注意时，申云裳与小桐不知去了何处。

踏进偏院，鸢鸾看到站在她房门口的申云裳与小桐。双方走近彼此，申云裳开口问道：&ldo;你就是那个青楼女子？&rdo;

鸢鸾不言，小桐从身后蹦出来，&ldo;喂，我家小姐问你话，你居然不回答！&rdo;鸢鸾开口回道：&ldo;我有名有姓，曲鸢鸾。&rdo;申云裳哼过一声，道：&ldo;青楼女子有名有姓？这倒是头一回听说。&rdo;

不屑于她的出言讥讽，只抹过一丝笑意，道：&ldo;何人无名无姓？青楼女子也是人，因何不能有名有姓？&rdo;

申云裳付之冷笑，&ldo;青楼女子也是人？我看你真没什么特别之处，清流哥哥居然会为了你神魂颠倒。&rdo;在这里争论的二人并不知道，巧珠正躲在一旁观看，心中甚知不妙，她转身走去前厅。

正当申云裳紧握住鸢鸾的手腕，&ldo;你最好识相一点离开叶府，否则……&rdo;话至此处，传来一声喝斥，&ldo;住手！&rdo;二人看去，是清流与巧珠来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