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萨都拉看了一眼躺在洛白怀中的骨手，那副黏人的模样和曾经的亚泽重合了起来。

他点点头：“是，洛白。”

洛白几人一起通过了白色的光门。

*

从回忆场景中出来，洛白他们再次回到炼金浮空城堡的楼顶。

他站在只剩下薄薄一层黑水的池塘，空气中带着些凉意，吹散了从科维克大火中带出来的燥热。

因为技能‘鱼之目’变成了飞鱼模样的魔物，在洛白回来后，已经变回了魔物飞鸟与鱼的样子。

他眼睛上的小翅膀向两边张开，露出了属于海伦的蓝色眼睛，如璀璨的蓝宝石，清澈干净。

而这双眼睛下面还有一双小复眼，是海伦的儿子诺亚的眼睛。

海伦从自欺欺人的记忆中，醒了过来。

飞鸟与鱼身上的羽毛开始枯萎掉落，鱼鳞也片片剥离，非正常状态的身体因为缺少能量和执念的支撑，开始逐渐瓦解。

“对不起大家，对不起……这一切都是我的错。对不起……”

海伦的意识复苏。

她从自己编织的美好梦境中醒来，直面她曾经想要遗忘的过去。

海伦抬头，看到站在洛白身后的萨都拉时，表情又哭又笑的。

“萨、萨都拉，你还在啊！真是太好了……”

编织的幻景中，海伦把萨都拉编造成科维克悲剧的幕后黑手，将修文所做的一切都按在萨都拉头上。

海伦不喜欢萨都拉，因为萨都拉性格阴郁不善言辞。但就是这样的萨都拉，在最后时刻的大火中，还在试图唤醒她。

只是，当时的海伦将萨都拉一尾巴甩进了火场。

她都……做了些什么啊？

“对不起……萨都拉。对不起……”

萨都拉并没有任何表示，只是漠然地注视着海伦。

他无法接受海伦造成的科维克大火，明明当时有不少人能够从墙上逃离，却被海伦化身的魔物堵住了最后的希望。

哪怕萨都拉知道，做这些的时候，海伦可能已经没有自己的意识了，她被修文蒙蔽了，但萨都拉无法谅解。

死亡的并不只有他一人，是科维克百万人口，是最后被困在这里的无数亡灵。

萨都拉代表不了谁。

面对海伦的道歉，萨都拉只是拉了拉自己帽檐，不做任何回应。

海伦内心悲凉，却没有任何抱怨。

都是她该。

“还有你，亚泽。对不起。”

海伦也认出了骨手的身份：“我其实……其实在修文用流浪汉做实验时，就偷偷跟过他。我看到了你被修文放到炼金阵里，变成了禁忌生命体。但我选择自我保护，把这一幕忘了。

对不起对不起……

你能原谅我吗？亚泽？”

骨手转过身去。

他用手背对着海伦，表达自己现在不愿意说话。

记忆中的他很喜欢修文，喜欢海伦给他穿好看的衣服，喜欢和诺亚一起玩，喜欢追着萨都拉问东问西……但这一切都是曾经。

身体被炸掉实在太痛了，被火烧也太痛了，他不想原谅。

海伦苦涩地笑笑，心痛到无法呼吸。

是她做错了事，是她一直编织着荒唐美梦欺骗着自己，而现在，梦该醒了。

海伦用手伸入自己的身体，从腹部抽出一把钥匙交给洛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