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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第1页）

跋涉到铁门之前的漫长道路上，我一直在想这件事。羊男在我前面走着，羊男比我矮半个头，因此羊男那装上去的耳朵，就在我鼻子前面上下摇摆着。

&ldo;晦，羊男先生。&rdo;我小声问他：&ldo;我现在回去拿鞋子行不行？&rdo;

&ldo;什么？鞋子？&rdo;羊男吃了一惊地说：&ldo;这不行啊，把鞋子忘掉吧，脑浆不是比鞋子重要得多吗？&rdo;

&ldo;是。&rdo;我说，于是我把鞋子忘了。

&ldo;老爷爷现在虽然睡熟了，可是那个人一看就是非常敏感的人，还是多注意一点好。&rdo;

&ldo;是。&rdo;我说。

&ldo;路上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可以大声叫嗅。如果他醒了追过来，我就什么也帮不上了。被那柳条一抽，我就毫无办法抵抗。&rdo;

&ldo;那是特别的柳条吗？&rdo;

&ldo;这----我也不清楚。&rdo;说着羊男考虑了一下。&ldo;可能是非常普通的柳条吧？我不太知道。&rdo;

我也不太清楚。

&ldo;喷！&rdo;过一会儿羊男问我说。

&ldo;什么事？&rdo;

&ldo;你那双皮鞋，忘了没有？&rdo;

&ldo;噢，忘掉了。&rdo;我说，可是他这么一问，我又想起我那双皮鞋了。那是母亲送我的生日礼物，一双非常重要的皮鞋。会发出咯吱咯吱舒服的声音的有气派的皮鞋。我掉了它，或许母亲会虐待白头翁也说不定，因为她觉得白头翁很讨人厌。

其实白头绪一点都不讨人厌，白头翁很安静而乖巧，比起狗静多了。

狗。

一想到狗，就不由得冒冷汗。为什么大家都在养狗呢？为什么大家不养白头翁呢？为什么我母亲那么讨厌白头翁呢？为什么我要穿那么高级的皮鞋上图书馆呢？

我们终于来到铁门的地方。新月的黑暗似乎更加浓重了一些。

羊男在两边的手掌吹了一口气，手一下握紧一下张开。然后把手插进口袋里，悄悄拿出一串钥匙，然后看看我，微微一笑。

&ldo;不能不放轻一点。&rdo;羊男说。

&ldo;是啊。&rdo;我说。

沉重的铁门钥匙吱咯一声开了，虽然声音很小，还是让身体沉重地一震。停了一会儿，羊男悄悄推开门。门后完全的黑暗，像柔软的水似的压过来。新月使得空气失去了调和。

&ldo;不用担心。&rdo;说着羊男拍拍我的手腕。&ldo;一定会顺利的。&rdo;

是吗？真的会很顺利吗？

6

羊男从口袋里拿出手电筒，拨开开关。黄色的光线悠悠地照着阶梯。楼梯上面就是那莫名其妙的迷魂阵了。

&ldo;晦，羊男先生。&rdo;我问他。

&ldo;什么事？&rdo;

&ldo;你知道那迷魂阵怎么走吗？&rdo;

&ldo;我想大概想得起来吧。&rdo;羊男没什么自信地说：&ldo;这三、四年没走过，所以不敢说，不过应该可以弄清楚吧。&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