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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第2页）

我要去找老钱，我想让他把邱伟提到的那笔定金退出来。那些钱搁以前可能不算什么，如今却是救命钱。

至少我不能让邱伟赔了钱之后，再去借高利贷。

听完我的要求，老钱先是惊奇地张大嘴，上下左右足足打量了我五分钟，嘲讽的笑意渐渐爬上他的嘴角：&ldo;你有什么资格代表孙嘉遇？我是他的合伙人，你又是他什么人？情妇？还是小蜜啊？&rdo;

我被他气得浑身直哆嗦，咬着牙反唇相讥：&ldo;就算你们是合伙人，那笔钱里也应该有一半是孙嘉遇的，你又凭什么全给吞了？&rdo;

&ldo;嗬，嗬嗬，你现在变得挺厉害嘛！&rdo;他笑嘻嘻的，根本不把我当回事，&ldo;你给我个理由，说说，凭什么我要把钱分你一半啊？&rdo;

&ldo;你们合作这么多年，你就忍心见死不救？那时候你被当做人质，难道不是嘉遇救的你？&rdo;我忍着怒气试图解释。

他仰起头哈哈大笑：&ldo;救我？是他跟你这么说的吧？&rdo;

&ldo;没有，他从来没有说过。&rdo;

他看着我问：&ldo;那什么……我问你，如果你有亲人或者朋友被人绑架了，让你拿钱赎人，你会怎么做？&rdo;

我猜不透他到底什么意思，就闭紧嘴不肯回答。

于是他自问自答：&ldo;你会什么都不想，赶紧拿着钱去赎人对吧？可是孙嘉遇呢？他怎么做的？&rdo;他伸出拇指和食指，在自己肩头比划着，&ldo;嘭‐‐，这么一下，再偏两厘米，死的就是我，明白吗？&rdo;

&ldo;他这么做怎么了？最后还不是好好救你出来了？&rdo;

&ldo;嘿嘿……怎么了？&rdo;老钱冷笑，&ldo;他怎么就对自己的枪法这么自信呢？因为我的命他压根儿就不在乎！&rdo;

我觉得这人的思维已经走火入魔，和他根本讲不通道理，就也跟着冷笑：&ldo;他要是真不在乎，干脆由着你被人撕票不是更简单？&rdo;

老钱似乎被噎住，好久没有做声，眼珠子转了半天，忽然伸手摸我的脸：&ldo;玫玫，你知道我一直喜欢你。如果你想要钱呢，咱们也可以商量。&rdo;

我厌恶地避开：&ldo;我只要那笔定金。&rdo;

&ldo;成啊。&rdo;他退回原处，来回拈着自己手指，似在回味方才的触感，然后说：&ldo;钱倒是现成的，不过我得准备一下，你只能晚上来取。&rdo;

我狠狠瞪着他，我一直在为自己以貌取人的态度检讨，这么看起来，以前我还真没有看错他。

他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过我的眼睛，脸上完全是猫捉老鼠的得意表情。

我摔门离开，在大街上茫然地乱走，浑浑噩噩间大脑一片空白，太阳底下出了一身又一身的冷汗。

后来我清醒过来，发觉手里还握着妮娜送的《圣经》。

我想了想，只有再去麻烦安德烈。

拨他电话的时候，手有点抖，心中更是忐忑。自上次他从医院负气离开，再也没有找过我，不知道他是否还在生我的气。

电话通了，安德烈的声音一如既往，没有任何异常：&ldo;您好，奥德萨警察局犯罪科，我是弗拉迪米诺维奇警官，请问我可以帮助你吗？&rdo;

&ldo;安德烈，我是赵玫。&rdo;我紧紧抓着话筒，生怕他开口拒绝，手心湿漉漉地开始出汗，&ldo;你什么时候有空？我有件事想请你帮忙，&rdo;

电话里有片刻沉默，我不安地等待着，隔了一阵他的声音传过来：&ldo;你在哪儿？&rdo;

&ldo;警察局门口。&rdo;

&ldo;你等等，我这就出去。&rdo;

我站在树荫下等他出来，抬头看到奥德萨警察局的标志，记起第一次来这里的情景，恍惚间竟象已经相隔一个世纪……

安德烈很快出现在大门口。今天他没有穿警服，只有一身便装，双手插在裤兜里，离我远远地站着，脸上的神情有点事不关己的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