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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8章（第2页）

南煦不知自己的猜测对不对，但他确定自己不该再留在此处了，大阵在庭川还等待着他，或许早就感到焦急。

他每日四处探寻，试图找到破阵的关联，大到山石大道，小到一草一木，然而几日下来也无收获。

这日，南煦看亭书从山下带回来一篮子小龙虾，亭书心想南煦害怕虫蝎，自然也会怕这种长着钳子的东西，提回来的时候还刻意避着南煦走，却不料南煦眼睛冒着光得凑过来，说话时都要控制不住自己将要流淌出来的口水。

“哪来的这么肥的小龙虾？麻辣或蒜蓉定都好吃。”

南煦说。

说完后，南煦自己也愣了一下。

亭书则是疑惑看向南煦：“刚下山遇到从前医治过的一位妖友，他非要送与我的，说这个时节的虾肉很是鲜嫩，用水煮熟后蘸上辛辣的粉吃味道甚美，你说的麻辣蒜蓉，这又是什么吃法？”

南煦刚刚看见小龙虾便脱口而出，想侃侃而谈做法时，却是发现自己脑中有什么将想要说的话都给蒙住，一时之间竟是无言。

“先把虾洗净吧，容我想想，能被我记着的吃法，定是好吃的。”

南煦知晓自己又忘了些事物，肯定道。

亭书不觉有异，婶娘在一边也笑着附和，说南煦这张嘴品鉴食物是有些本事的。

几妖合作把小龙虾洗净后，南煦站在锅灶边，由着本能去做，取几头蒜切碎，放进油锅中炒制，待蒜香味飘出，再把小龙虾下锅，放入八角桂皮冰糖等调料…

南煦的动作从一开始的踟蹰不定，到后来找到感觉流畅许多，他记不得具体做法，仅凭借着感觉放佐料，算得上是某种肌肉记忆。

也不确定自己做的对不对，但等小龙虾出锅，撒上蒜蓉汤汁，满满一盆红艳艳的小龙虾端上桌，南煦嗅着这诱人的香味，有种莫名的时空的割裂感。

他能明显感觉到，这盘小龙虾不该出现在这里，可他又确确实实做出来了，且就摆在自己面前。

南煦鼻息间充斥着蒜蓉的香味，肚子叽里咕噜叫个不停，三妖落座后，他给婶娘与亭书碗中各放了两个，催着他们品尝，再要去拿自己这个时，那种莫名的头痛感再次传来。

南煦扶着额头，保持着笑容，笑容中透着些苦涩。

原来这个大阵竟应该这么破，在不断被大阵侵蚀记忆、同化以后，那个不该出现在阵中的事物出现，就已然违背了大阵的意图。

若非南煦发觉得早，又不断告诉自己正身处阵中，日复一日地寻找破阵之法，或许他在不知不觉中，就连要出阵的事儿都给忘了。

但南煦找了一个多月的破阵之法未果，恨不得咬咬牙去跟那些毒虫亲密接触几回了，熟料最后是一盘小龙虾打破了大阵的平衡。

南煦看向右手边坐着的亭书，见他并未急着去吃虾，而是一脸关切看向自己，他嘴张张合合像是在说什么，然而南煦根本听不见任何声音，耳边静得可怕，眼前的光线也在慢慢变黑，最后如同电影落幕一样，他眼前的画面也开始扭曲变形，最后陷入黑暗。

南煦恍恍惚惚再睁眼时，发觉自己正坐在路边，这地方很眼熟，好似是前往西山的山脚下，南煦起身，正准备朝着山上而行，走了两步，他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停住脚步，继而扭头朝着反方向而行。

眨眼之间，眼前场景骤然间变化，南煦的意识是模糊的，看见庭川朝他走来，他也没有任何反应。

身后大阵瓦解，南煦被蒙住的记忆慢慢回归，他的眼前划过一幕一幕，现在看什么都像是梦境，不能确定是否发生过，有种不真实的感觉，他明明是想要入阵去找回三千年前的记忆，没想到差点把自己三千年后的记忆也给搭进去。

庭川的眉宇之间都是愁色，连叫了好几遍南煦的名字也都未得到回应，南煦像个木桩子一般立在那，两眼发直，活像是被谁摄去了魂魄。